隨着華盛頓對大型製藥公司加強監管，小型藥企再度煥發光彩——《華爾街日報》

默克公司對一項旨在降低處方藥價格的法律提起訴訟。圖片來源：Matt Rourke/美聯社當被逼入絕境時，與美國政府展開法律戰未必是錯誤之舉，但這確實透露出絕望的信號。

製藥公司和保險巨頭通常以更隱蔽的方式達成目的，他們派遣大批遊説者左右立法進程。去年夏天這一策略宣告失敗，當時政府授權聯邦醫療保險（Medicare）對部分藥品價格進行談判。

默克起訴美國政府可能只是整個行業將這場法律戰推進至最高法院的開端。但迄今為止，華爾街反應平淡。週二默克宣佈提起訴訟當天，其股價成為標普500指數中表現最差的成分股之一，下跌2.7%。週三繼續下挫1.3%。

若無意外，三個月內Medicare將公佈首批面臨價格談判的暢銷藥物名單。默克在訴狀中表示，預計其去年全球銷售額達45億美元的糖尿病藥物捷諾維將入選首輪名單。該公司指控政府實施勒索，並違反憲法第五修正案關於徵用私有財產需給予補償的條款。

法律專家表示，默克公司將面臨一場艱苦的戰鬥。“默克公司沒有憲法賦予的權利以自己設定的價格向政府出售藥品，"密歇根大學法學院教授尼古拉斯·巴格利寫道，“那太瘋狂了。”

更廣泛地説，該行業的主要論點是該法律將損害創新。雖然對創新的具體影響尚有爭議，但清楚的是，這將損害製藥業的收益：富國銀行最近的一項分析估計，在該法律實施的頭三年，一些公司的收入可能受到高達5%的衝擊。另一個後果是：更多的交易活動將使許多生物技術公司受益。

甚至在這項被稱為《通脹削減法案》的法律通過之前，製藥公司就已經面臨壓力，需要加快業務發展，以抵消到本年代末因重磅藥物專利到期而損失的近2000億美元年銷售額。由於該法律實際上加速了這一收入懸崖的到來，行業對新藥的需求只會增加。

以默克公司為例。其最大的藥物是癌症免疫療法Keytruda，去年銷售額為210億美元。富國銀行的莫希特·班薩爾寫道，雖然Keytruda可能在2029年面臨生物類似藥的競爭，但《通脹削減法案》意味着其價格可能在2028年提前進行談判下調。他表示，雖然一年的差異對收益影響不大，但這增加了擴大產品線的緊迫性。

這有助於解釋為何默克公司願意支付驚人的108億美元收購普羅米修斯——這家公司雖擁有前景廣闊的實驗性藥物但尚無獲批產品。醫藥領域很可能出現更多此類交易。

對投資者而言，這意味着押注靈活的創新者而非收購方將繼續帶來回報。今年以來，SPDR標普生物科技ETF上漲6.5%，而紐交所Arca製藥指數下跌1.7%。若聚焦於可能被收購的生物科技公司，差距更為顯著。這與去年形成逆轉，當時製藥指數回報率為4.9%，而生物科技基金下跌26%。

更廣泛的市場變化也在發揮作用。去年投資者大舉湧入醫療保健板塊，該領域被視為市場低迷期的防禦性選擇。今年資金正迴流至科技等高風險行業，以及公司描述中帶有"人工智能"字眼的任何領域。高盛分析顯示，截至第二季度，機構投資者仍超配醫療保健板塊，同時大幅低配大型科技股，表明板塊輪動可能仍有空間。

高盛高級醫療保健策略師阿薩德·海德爾表示，即將進入大選年也無助於改善局面——隨着政治言論升級，醫療保健公司往往表現不佳。他指出，民主黨人當前討論的不是撤銷《通脹削減法案》，而是擴大該法案適用範圍。

“一旦揭開藥品定價的神秘面紗，就再也停不下來了，”他説。

曾參與《降低通脹法案》起草、現任職於諮詢公司ATI Advisory負責藥品定價業務的安娜·卡爾滕伯克指出，醫療問題不太可能從熱點議題中消失，因為這是國會議員每天從選民那裏收到的最多投訴。

製藥行業目前市盈率為15倍，低於標普500指數的19倍，其估值終將低廉到華爾街無法忽視。但在政治風波平息和科技股輪動結束之前，小型製藥開發商的投資者可以從製藥行業的困境中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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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6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小型製藥公司因華盛頓政策獲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