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經濟記 - 華爾街日報

你看到最新的就業數據了嗎？根據勞工統計局的數據，5月份就業人數增加了33.9萬。據報道。哇哦！但同一份報告顯示，失業人數增加了44萬。真奇怪。科技行業裁員仍在繼續，但收銀員和廚師卻依然供不應求。此外，上週科技股權基金的資金流入創下歷史新高。標普500指數今年上漲了12%，但如果剔除七大科技巨頭，指數其實是下跌的。我們正生活在狄更斯筆下雙城記般的經濟時代——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市場正在橫盤震盪。在經濟和市場的十字路口，我們正站在尤吉·貝拉式岌岌可危的岔道前。我們如履薄冰，如走鋼絲。這既是"智慧的年代"，也是"愚蠢的年代"。什麼會讓形勢轉向？

這裏有些棘手的問題：既然債務上限的掰手腕比賽已經結束，財政部需要在未來幾個月通過拍賣籌集超過1萬億美元的資金。這可是個不小的壓力。誰來購買所有這些債務？不是處於量化緊縮模式的美聯儲。別忘了，美國銀行的債券投資組合有2.2萬億美元的浮虧。隨着存款流向收益率更高的貨幣市場基金，銀行也在拋售債券。此外，它們的商業房地產貸款一團糟。由於城市寫字樓空置率徘徊在50%左右，違約率已達到2008-09年金融危機以來的最高水平。這方面可不缺貨。

雞蛋就不同了。今年春季的雞蛋短缺導致價格同比上漲60%。現在猜猜什麼供應不足？小雞苗。注意雞蛋是先出現的。短缺始於疫情期間並持續蔓延：啞鈴、衞生紙、嬰兒配方奶粉、許多仿製藥、鋰、鎳，現在還有用於圖形處理、加密貨幣和ChatGPT等人工智能平台的GPU顯卡。

英偉達股價在5月飆升25%，憑藉穩健的財報和GPU短缺的東風，市值突破1萬億美元。這意味着眨眼間就創造了2000億美元的價值。人工智能正炙手可熱，成為新的增長點。任何只要輕吐"AI"一詞的公司，股價都會一飛沖天。

但請注意——AI公司已成為新一代網紅股。本末倒置的情況愈演愈烈。英偉達的估值達到年銷售額的35倍，市盈率高達123倍。這值得警惕。首先，風投資本支持的AI公司爭相搶購GPU，加上芯片短缺，賦予了英偉達定價權。等等，我知道哪裏囤積着閒置GPU——風投機構應該禮貌地聯繫上一輪投資失敗的加密貨幣初創公司，懇請他們把囤積的GPU轉給AI公司。

此外，AI技術仍不成熟。在起訴哥倫比亞航空的聯邦訴訟中，原告律師承認使用ChatGPT輔助法律檢索。凱文·卡斯特爾法官指出：“提交的六個案例似乎是偽造的司法判決，包含虛假引述和虛構的內部引用。“律師事後詢問ChatGPT被法官認定為虛假的案例是否真實，ChatGPT堅稱其真實性——實則不然。這項技術尚未達到成熟應用階段。

上線六個月，ChatGPT用户突破1億。令人驚歎。各地銷售都在用AI撰寫推銷郵件。我讀到一封發給得州石油公司的郵件開頭：“您團隊的職場困境是否像墨西哥灣漏油事故一樣嚴重？“呃…

我們是否正身處"絕望的寒冬”？高利率、債務積壓、貨幣供應過剩、商業地產定時炸彈、企業盈利暴雷在即。更別提烏克蘭局勢、台海問題和拜登特朗普二次對決。

還是説我們正身處“希望的春天”？確實，加息與通脹似乎已接近尾聲而非開端。相比全球其他地區，美國堪稱相對穩定的港灣。白領裁員與藍領用工荒正逐漸消退。銀行業已趨穩，而一場徹底的工作方式變革正在我們眼前發生，或將引發生產力革命。

遠程辦公、生成式AI和教育方法的新實驗正在展開。房地產等行業很快將迎來諸如蘋果公司（略顯笨拙的）Vision Pro滑雪鏡式設備等新工具。這些創新大多會失敗，但成功者將被迅速複製推廣——這正是經濟週期的驅動力。

那麼天平將傾向何方？股市點位與26個月前持平。聖路易斯聯儲金融壓力指數與VIX波動率指數雙雙處於低位，預示市場預期暫時穩定。正因無人預料變故，任何下跌或飆升都可能異常劇烈。若在2024年大選前出現雙向波動，我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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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2日，台灣台北展館內展出的人工智能超級計算圖形處理器。圖片來源：I-Hwa Cheng/彭博新聞社刊載於2023年6月12日印刷版，標題為《雙面經濟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