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煙霧，不是氣候變化 - 《華爾街日報》

紐約

週三下午1點左右，天空開始變暗，曼哈頓籠罩在橙色霧霾中。我在中城辦公室驚愕地看着大自然母親調暗光線，悄然提醒哥譚市她令人敬畏的力量。

讓紐約客恍如置身火星的，是從加拿大魁北克省向南飄散的野火煙霧，它們因天氣系統停滯而久久不散。紐約人比大多數美國人更常外出，因為他們的通勤方式是步行而非開車直達。當局建議居民避免暴露在污濁空氣中。洋基隊推遲了與白襪隊的比賽。極低的能見度一度迫使拉瓜迪亞機場停飛。入夜後最糟情況雖已過去，但焦灼氣味仍揮之不去。

但願其對公共政策的影響也能如此短暫。

評估這起復雜事件的成因需要謙遜、好奇與深思。但政客們掌控着話語權。參議院多數黨領袖查克·舒默週三在鏡頭前宣稱"我們不能忽視氣候變化正加劇此類災害"。拜登總統稱加拿大火災是"氣候變化影響的又一嚴峻警示"。加拿大總理賈斯汀·特魯多也隨聲附和。

這些説法純屬無稽之談。2020年研究《加拿大森林火災趨勢1959-2019》顯示，這60年間"前半段森林火災造成的破壞急劇增加，後半段總體下降"。温哥華菲沙研究所發佈的報告指出：“1989年火災活動達到歷史峯值，過火面積約760萬公頃，而2019年最新全國數據僅為180萬公頃。“各地火災活動差異顯著：阿爾伯塔省2019年火災損失位列第二（最嚴重是1981年），而草原省份"火災高峯期出現在幾十年前”。東部地區森林火災活動水平則"保持穩定”。

研究報告的作者羅伯特·墨菲表示，他的目的只是"如實記錄"那段時期的火災情況。關於可能的解釋，他提到"温度和降雨量，還有當地的滅火政策、人類與森林的互動以及農業實踐。“他警告不要試圖過度簡化這個問題。“任何單一原因，“他指出，“都不會在各省和地區產生如此不同的影響。”

兩年後，魁北克的北方森林燃起大火，紐約正飽受煙霧困擾——主要由於異常的天氣系統——而反對化石燃料的羣體絕不會放過這次危機。

乾旱使火災情況更加惡化。但火災本身通常由閃電引起。火是森林自然生命週期的一部分；正是它促使那些攜帶種子的松果打開。一些極端環保主義者認為森林應該禁止所有人類進入。但正如加拿大自然資源部指出的，“加拿大不存在未經人類觸及的森林”——也不存在一成不變的森林。“在森林中，沒有什麼是靜止的。這一點在北方森林中尤為明顯，它在生態上適應通過火災等干擾自我更新。”

氣候變化可能是魁北克最新火災爆發的一個因素。但還有其他引發麻煩的情況，其中一些是日益將森林與人類隔開的政策的結果。本意是保護樹木的政策可能為森林災難埋下隱患。

大多數加拿大林地歸王室所有。政府將部分林地租賃給林業公司。這些公司實施可持續管理，採取諸如保持地面清潔、採伐後進行播種和種植樹苗等措施。他們這樣做既是履行與政府的合同義務，也因為作為良好管理者符合其自身利益。

然而據蒙特利爾Resolute Forest Products公司高管塞斯·庫斯曼表示：“隨着公共政策限制日益嚴格，更多土地被劃為保護區，成熟樹木的採伐量減少，林地的清理工作也隨之減少。未經管理的北方森林中的樹木通常會死於病害、蟲害或火災。當閃電擊中乾燥易燃物堆積的區域時，火勢會更為猛烈。”

這或許有違直覺，但林業公司對加拿大林地更充分的利用反而能降低災難風險。“北方森林每年僅有約千分之二被採伐，而遭受火災、蟲害和病害影響的森林面積是其25倍以上，“庫斯曼先生在上週的電話採訪中表示。這些樹木需要人類的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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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載於2023年6月12日印刷版，標題為《那是煙霧，非氣候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