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野火源於黴運，而非氣候變化——《華爾街日報》

上週，一場極端環境事件襲擊了紐約。由於魁北克省南下的濃密野火煙霧，該市經歷了全球最糟糕的空氣質量——至少是半個世紀以來最嚴重的一次。頭條新聞將主要原因歸咎於氣候變化，但這些説法與同行評審的科學、觀測記錄以及我們對野火事件相關氣象學日益深入的理解並不一致。

我在重大野火氣象學領域發表了大量研究，探討了氣候變化對大氣環流的影響，並獲得了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和美國林務局的資助，開展與野火氣象學相關的研究。

一場異常的大氣環流導致了野火的點燃和迅速蔓延，一個強烈的低壓區將未經稀釋的煙霧推入紐約地區。全球變暖在這一事件中只起到了次要作用。

最近的野火發生在魁北克北部的北方森林中。該地區發生火災並不罕見。這些森林的生態依賴於火來釋放種子和維持森林健康。許多重大的北方森林火災發生在4月中旬至6月初的短暫時間窗口內，就在冬季積雪融化之後，草和其他小型植物生長之前，這段時間可燃性較高。在這個短暫的窗口期內，前一年枯死的植被如果遇到雷擊或人為活動等火源，可以充分乾燥並燃燒。

許多魁北克重大火災發生在春季，例如2010年5月的火災，將大量煙霧擴散到新英格蘭地區，以及1870年5月的薩格奈火災，煙霧甚至擴散到了不列顛羣島。加拿大春季發生的北方森林大火既不罕見，也不是氣候變化的跡象。

本月的火災始於6月2日，當時數百次雷擊引燃了因近一週異常温暖天氣而乾燥的植被。在暖期之前，天氣並未異常乾燥，加拿大幹旱監測顯示濕度條件正常，氣温接近或低於正常水平。

從5月27日開始，加拿大中南部形成了一個高壓區，使該地區在進入6月初的幾天內變暖並乾燥。由於地表易燃物如干草等已準備好燃燒，火災的引發只需要一個火源，而6月初伴隨低壓的雷暴提供了這一條件。

雷電引發了多起火災，低壓中心的環流產生了強風，助長了火勢，導致火勢迅速失控。更糟糕的是，隨着低壓中心向南移動並在紐約以東加強，它帶來了持續的西北強風，將魁北克的煙霧吹向紐約大都會區。

對於紐約的煙霧來説，這是一場完美的風暴，幾個獨立的因素恰好以正確的順序發生。很難找到任何可信的證據表明最近紐約的煙霧事件與氣候變化有重大聯繫。在野火事件發生前的幾個月裏，魁北克之前的天氣條件接近正常。沒有證據表明，加拿大南部變暖的強高壓與氣候變化有關，正如一些媒體頭條所聲稱的那樣。事實上，同行評議的研究中有大量文獻表明，隨着地球變暖，高壓和低壓區域並沒有擴大。

魁北克的長期趨勢是降水和温度都在上升。過去半個世紀裏，氣温上升了約2華氏度。即使假設這種變暖完全由人類活動引起，它也只代表了此次事件中極端高温的一小部分——當時魁北克氣温比正常水平高出20至25度。魁北克的野火數量正在減少；過火面積沒有上升趨勢，而如果全球變暖占主導地位，這一趨勢本應出現。

近期紐約嚴重的煙霧事件很好地説明了許多極端環境與天氣事件的根本成因。大氣是一個混沌系統，主要由自然隨機變異主導。這種變異就像打牌——偶爾會憑運氣抽到滿堂紅或同花順。與龐大複雜系統固有的隨機變化相比，氣候變化對天氣的影響相對較小。

馬薩先生是華盛頓大學大氣科學教授。

6月7日，從布魯克林眺望，曼哈頓被加拿大野火產生的煙霧籠罩。圖片來源：ed jones/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刊發於2023年6月13日印刷版，標題為《是黴運，非氣候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