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上將塞繆爾·帕帕羅如何重振海軍——《華爾街日報》

國防部長勞埃德·奧斯汀建議拜登總統任命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塞繆爾·帕帕羅上將擔任海軍作戰部長一職，這一決定令人意外。外界原本預計該職位將由海軍副司令麗莎·弗蘭凱蒂上將接任。

帕帕羅上將是個值得稱道的人選。他深刻理解中國對美國在太平洋主導地位構成的威脅。在2021年對美國海軍學會和武裝部隊通信與電子協會的演講中，他將中國描述為"步調一致的威脅"。

若獲得任命，他將面臨極其複雜的戰略環境：中國軍隊正在為大規模戰爭做準備；俄羅斯企圖吞併烏克蘭使歐洲安全岌岌可危；伊朗威脅要顛覆中東均勢。在國內，五角大樓的中央集權體系仍執着於缺乏遠景規劃的轉型，各軍種在沒有戰略指導的情況下爭奪印太地區任務，國會認為海軍在戰略上頑固不化，黨派政治更威脅着國防預算。

新任海軍作戰部長需要採取四個步驟來規劃未來航向：

• *制定連貫的海上戰略。*美國海軍已40年缺乏有效戰略。其最後一個成功戰略制定於1982年，當時是針對蘇聯威脅設計的。明確的威脅與能力關聯機制確保了海軍能清晰界定其國防角色，並捍衞預算和兵力結構。

新的海洋戰略應以歐亞競爭的現實為出發點，並認識到三個相互交織的威脅：中國、俄羅斯和伊朗。它需要闡明海軍在遏制這三種威脅中的作用，既通過威懾手段，也通過在戰鬥情況下保持海上交通線暢通，並向歐亞邊緣地帶（尤其是印太地區）部署作戰力量。

海軍高層參與戰略制定至關重要。將責任下放給下屬會毀掉整個事業。每個軍種都需要一位強有力的倡導者——鑑於五角大樓的陸地官僚體系，海上軍種尤其如此。海軍陸戰隊司令戴維·伯傑將軍意識到了這一點，並制定了他能夠捍衞的戰略構想。海軍應以他為榜樣。

未來海戰作為一個概念過於複雜，沒有長期的深入思考和密集的兵棋推演就無法理解。新任海軍作戰部長若能創建一套類似"日光浴計劃"的高層評估演習將大有裨益，這些演習應包括海軍領導層、高級指揮官和文職專家。這將確保海軍擁有足夠的智力資源來應對五角大樓的官僚體系。

• *凍結艦艇退役計劃。*海軍部長制定的任何戰略構想都需要比現有艦隊更多的艦艇。預算壓力和造船廠的限制使這一問題複雜化。

尤其必須保持潛艇的服役狀態。它們將是對抗中國偵察打擊網絡的主要進攻手段，也是讓更易被探測到的美國資產發揮其作戰能力的關鍵。但由於維護和修理積壓，美國海軍攻擊型潛艇艦隊的實力比正常水平低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在這種情況下，海軍退役潛艇數量超過建造數量是不可接受的，而根據計劃，這種情況將持續到2030年代初，屆時在洛杉磯級潛艇退役後，弗吉尼亞級潛艇的生產線將開始擴大艦隊規模。

新任作戰部長應確保每艘艦艇都有其職責——即便是那些不太適合現代高端作戰的艦船，尤其是瀕海戰鬥艦，它們可用於存在任務，即展示旗幟和彰顯力量投送能力的使命。快速的獨立級瀕海戰鬥艦可在中國具備目標偵察與打擊能力的區域內部署部隊。

• *向國會陳述他的主張。*海軍在眾議院和參議院軍事委員會中仍擁有兩黨盟友。國會對海軍的敵意源於該軍種未能闡明戰略構想並提供相應的預算請求，而非立法者對強大海軍的牴觸。如果新任作戰部長能基於清晰的戰略構想和海洋戰略，為擴大艦隊規模和增加資金提出有力論證，他或許無法在拜登政府內獲得支持，但將為未來國會的慷慨支持鋪平道路。

• *支持國防和海洋工業基地的重大資本重組。*這應包括倡導公私合作，以新建維修設施並擴大長期彈藥合同，從而確保海軍乃至更廣泛軍隊的武器供應鏈。這需要向交通部和美國海事管理局施加巨大壓力，要求其履行作為美國海上力量倡導者的職責。一位強有力的海軍作戰部長能推動這些措施落地。

儘管烏克蘭的經歷提醒我們，海軍在重大戰爭中會遭受損失，但許多對艦船的襲擊並不會徹底摧毀它們。在缺乏足夠維修設施的情況下，輕微損傷實際上會導致軍艦數月甚至數年喪失作戰能力。確保維修體系正常運轉的唯一途徑，是支持軍民兩用的海事工業基礎。海軍作戰部長應成為推動這項工作的軍方代言人。

歷史就是和平與戰爭循環往復的連續劇。阻止另一場為爭奪歐亞大陸主導權而爆發的大戰，理應成為美國政治家的首要目標。若沒有海軍優勢，這一目標將無法實現。鑑於美國的地理位置、戰略佈局及對國際秩序的利益訴求，一位強有力的海軍作戰部長對其所需的海上防禦體系至關重要。讓我們期待帕帕羅上將能推動美國安全所需的變革。

克羅普西先生是約克敦研究所創始人兼主席，曾任海軍軍官和海軍部副部長，著有《五月天》和《海盲症》。

2022年4月4日，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塞繆爾·帕帕羅上將在華盛頓舉行新聞發佈會。圖片來源：韓聯社/祖瑪通訊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