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SVB和第一共和銀行倒閉時，員工的投資也隨之化為烏有——《華爾街日報》

硅谷銀行和第一共和銀行今年相繼倒閉，許多員工的投資也隨之化為烏有。

這兩家總部位於加州的銀行曾鼓勵各級員工購買公司股票，高層人員薪酬中股票獎勵往往佔很大比例。兩家銀行主要服務於科技行業客户，這也形成了員工即股東的企業文化。

如今，這兩家銀行的股價（曾一度每股高達數百美元）在場外交易中已跌至幾美分。根據對十餘名現任及離職員工的訪談，員工們原本計劃用於退休、子女大學教育和其他大額支出的資金在風暴中蒸發，部分人還失去了工作。

硅谷銀行於今年3月率先倒閉。第一共和銀行市場部社區經理託尼·伍德爾自去年起累計購入約7500美元該行股票，其中三分之一是在硅谷銀行倒閉後數日買入的，當時他認為股價已跌至低位。

他坦言這筆投資血本無歸：“這樣的損失難以承受。”

其他第一共和銀行員工表示，他們之所以追加投資或堅持持股，是因為高管們公開及內部樂觀的聲明讓他們安心。有人甚至用剛獲得的獎金購入股票。

金融危機後的幾年裏，銀行股持有者獲利極為豐厚，當時銀行業正處於高速增長期。截至2021年底的十年間，硅谷銀行股價暴漲逾14倍，而標普500指數僅上漲近4倍。第一共和銀行的股價表現同樣跑贏大盤。

根據福利手冊顯示，硅谷銀行各級員工均可享受15%的公司股票認購折扣。員工還能將股票納入401(k)養老金賬户。美國員工持股中心分析指出，硅谷銀行股票佔員工退休計劃資產比例高達18%，這在上市公司中實屬罕見。

“我們幾乎全員持股，併為此深感自豪，“硅谷銀行葡萄酒事業部執行副總裁羅伯·麥克米倫表示。

他慶幸自己大部分退休金投資於其他領域。“雖然損失了錦上添花的部分，但保住了根本，“麥克米倫説道。他目前就職於收購硅谷銀行大部分資產的第一公民銀行。

第一共和銀行員工透露及公司網頁顯示，員工每年可享受15%折扣認購約2.2萬美元股票。監管文件顯示，近三分之二員工參與了該購股計劃。

即便2022年股價暴跌41%，員工去年仍增持了26萬股，較2021年增長44%。

今年三月銀行業危機爆發前的兩個月內，第一共和銀行數名高管拋售了價值數百萬美元的公司股票。

3月10日，硅谷銀行倒閉當天，據知情人士透露，第一共和國銀行人力資源主管莫莉·理查森在人力資源員工會議上表示，這是通過員工購股計劃買入股票的好時機。

“第一共和銀行的資本和流動性狀況非常強勁，“首席執行官邁克·羅夫勒和執行董事長吉姆·赫伯特在3月12日的公開聲明中表示，當天另一家銀行——總部位於紐約的簽名銀行倒閉。

第一共和銀行股價在3月份暴跌，從120多美元跌至月底的約14美元。高管們在公司會議上告訴員工，該銀行是為艱難時期而建立的。羅夫勒和首席運營官蘇茜·克蘭斯頓等高管表示，第一共和銀行正在贏回存款。

第一共和銀行通過電子郵件向員工表示，截至3月17日，員工對公司股票的需求"超過了員工股票購買計劃中可供購買的最大股票數量”。換句話説，員工無法購買他們想要的所有股票。

4月下旬，該銀行在季度收益報告中披露，在恐慌中損失了約1000億美元的存款。監管機構於5月1日接管了第一共和銀行，其大部分業務被出售給摩根大通。

第一共和銀行股價在三月暴跌，從120多美元跌至月底約14美元。圖片來源：Preston Gannaway/《華爾街日報》在名為Blind的留言板上，現任和前任員工互訴苦衷。有人寫道：“我的飲食從牛排魚子醬降級到杯麪。“一項針對41名第一共和員工的調查顯示，截至5月9日，其中18人賬面虧損達5萬美元以上。

部分第一共和員工將工資投入延期補償計劃，本應在離職後領取。如今他們不確定能否拿回這筆錢——截至去年底總額達1.42億美元。負責銀行破產事務的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發言人表示，延期補償的處置方案仍在制定中。

前員工伍德爾表示，這仍是他工作過的最佳公司。他在近期裁員中失業，現正計劃轉型為職業目標設定教練。

但7500美元的損失仍感切膚。“現在這筆錢對我很重要。“他説。

Elisa Cho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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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6月20日印刷版，標題為《硅谷銀行與第一共和銀行員工目睹投資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