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為言論自由買單——《華爾街日報》

我曾以為我的母校兼僱主——亞利桑那州立大學在言論自由方面與其他學校不同。2011年，個人權利與表達基金會因其書面言論自由政策授予ASU"綠燈"評級。當FIRE建議該校採納《芝加哥原則》並保護"大學社區所有成員之間自由、充分且不受阻礙的思想交流"時，校方欣然接受。ASU巴雷特榮譽學院甚至一直是思想多樣性倡議的沃土，例如我個人過去兩年擔任執行主任的T·W·路易斯個人發展中心。

但在ASU對知識多樣性的書面承諾之下，潛藏着對異見觀點的深刻敵意。最新風波始於二月，當時路易斯中心邀請羅伯特·清崎、丹尼斯·普拉格和查理·柯克舉辦"健康、財富與幸福"活動。這個無黨派屬性的項目是熱門演講系列的一部分，旨在為學生提供職業與人生建議。

當普拉格和柯克的名字出現時，榮譽學院的教職工羣情激憤。47名教師中有39人聯名致信院長，譴責該活動邀請的是"公開攻擊女性、有色人種、LGBTQ羣體及民主制度的仇恨傳播者"。聯署者抨擊ASU"為這些觀點提供平台並使其合法化"，稱普拉格和柯克是"白人民族主義煽動者"，其言論將通過邊緣化校園最弱勢羣體來破壞民主交流的價值。

教職員工的抗議活動不僅限於聯名信。教授們佔用寶貴的課堂時間公開譴責該活動。在推特上，他們痛斥校方竟允許捐贈者對校園活動施加影響。普拉格先生甚至收到死亡威脅，迫使市政和校警實施嚴密安保措施。

活動主題對抗議教授而言無關緊要。普拉格和柯克先生的政治立場已使他們成為任何議題上的不受歡迎人物。這向學生傳遞了明確信號：在"錯誤思想"面前不存在微妙立場；異見者要麼服從，要麼面臨全面譴責。

校方對活動的態度人盡皆知。所有關於《健康、財富與幸福》的宣傳物料都被從校園牆面和電子海報欄清除。院長們私下施壓要求我無限期推遲活動，並警告説若講者發表任何政治言論，將"不符合路易斯中心的最佳利益"——我將其視為威脅。

我無視了這些威脅，最終活動取得巨大成功——現場觀眾達1500人，線上參與者24000人。沒有抗議、沒有騷亂、也沒有學生受到心理創傷。但教職員工的不寬容鬧劇在兩個方面造成了毀滅性影響。

首先，恐嚇手段對本科生奏效了。許多學生告訴我他們因教授施壓不敢出席，有些人只在我們承諾不拍攝觀眾席時才肯參加。學生們擔心參與或表現出興趣會影響學業成績。“課堂參與度"等模糊評分標準，讓教授得以根據學生政治立場扣分。觀眾席中年長者多於學生的現象，印證了教授們散播恐懼的成功。

其次，該活動讓組織者付出了沉重代價。在"健康、財富與幸福"活動結束後不久，ASU Gammage劇院的活動運營經理林·布萊克就被解僱了。被解僱前，布萊克女士告訴我，她"因協調舉辦不符合ASU Gammage價值觀的活動而遭到管理層嚴厲斥責”。截至6月30日，亞利桑那州立大學將解散劉易斯中心並終止我作為執行主任的職務。巴雷特榮譽學院領導層向我表示這純屬商業決策，儘管去年我通過該中心籌集了超過50萬美元資金。

（ASU Gammage管理層未就布萊克女士解僱事件回應置評請求）

最大的輸家無疑是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的學生們，他們現在被灌輸的理念是成功需要順從而非自由思考。此外，校園將不再受益於劉易斯中心——該中心曾幫助無數學生準備求職面試、建立職業人脈、管理財務並掌握重要生活技能。學生、家長和社區合作伙伴都對其讚譽有加。這個卓越的機構即將消失。

亞利桑那州立大學聲稱重視言論自由。但最終教師羣體的輿論壓力總能戰勝機構對自由言論的保護。如果在"綠燈評級"的亞利桑那州立大學都無法充分培育促進思想自由的文化，還有哪所學校真正安全？

阿特金森女士是亞利桑那州立大學巴雷特榮譽學院T.W.劉易斯個人發展中心執行主任。

照片：蓋蒂圖片社/iStockphoto刊登於2023年6月20日印刷版，標題為《我在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為言論自由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