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太尼成為中國經濟疲軟中的增長產業 - 《華爾街日報》

中國經濟正日益疲軟，習近平在國內缺乏有效手段來重振經濟。當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上週末終於獲准在北京進行會晤時，希望他能利用中國對西方商業的依賴性為美國爭取一些利益。其中一個可以施加影響力的潛在領域涉及中國在非法藥物貿易（包括芬太尼）中的廣泛參與。

自1978年鄧小平推動中國經濟開放以來，經濟增長主要依靠人口活力、大規模公共工程投資、蓬勃發展的房地產行業、持續的外貿順差以及西方對生產設施及相關技術轉讓的投資。而公共和私人債務激增則是投資熱潮的遺留問題。

到新冠疫情危機時，這些增長動力已基本消退或逆轉。如今，北京亟需西方投資以避免進一步衰退。在房地產危機的衝擊下，政府財政狀況惡化，使得大型公共工程項目的國內融資更加困難。過去一年中國出口下降了15%，主要出口市場已陷入或接近衰退。中國青年失業率約為20%，而房地產收益下滑也削弱了消費者的財務狀況。

一個仍在增長的領域是與西方的芬太尼貿易，以及中國犯罪集團和銀行在為此類交易提供便利的全球洗錢活動中的參與。芬太尼佔美國阿片類藥物過量致死案例的約三分之二。2022年，加利福尼亞州查獲的芬太尼足以殺死整個北美人口兩次。

以下是中國境內生產商與洗錢者如何同墨西哥及歐洲的有組織犯罪網絡勾結的簡化流程：中國供應商將芬太尼化學原料運至墨西哥的製毒工廠完成合成，成品通過多種渠道混入其他阿片類藥物流入美國等地，最終由華人或華僑控制的銷售網絡以現金形式販賣給終端消費者。

現金通過街頭毒販網絡彙集後，通常由在美中國留學生或餐館等空殼公司集中收取，隨後交付洗錢者。洗錢者用這些美元向墨西哥等原料供應商結算，而販毒集團則通過中國關係網在當地銀行賬户接收比索電子匯款——無需跨境運輸現金。中國境內的化學原料供應商則通過墨西哥對應渠道獲得付款。

據美國緝毒局前高級監管特工羅伯特·扎哈里亞西維茨透露，這種洗錢模式已擴展到所有在墨西哥或南美加工後銷往海外的非法毒品交易，大部分資金通過全球最大社交平台微信的通訊支付功能完成。《華爾街日報》三月曾披露，中國當局發現微信支付"長期違反反洗錢法規"。美國調查人員已鎖定數百名在美中國留學生，這些賬户曾向美國銀行直接存入數十萬美元現金。

重要的是，街頭銷售積累的現金仍留在美國。在中國，網絡組織者與三合會團體合作並常受其控制，這些團體與有組織犯罪有關聯。當美墨邊境的信用額度在中國積累時，滯留美國的現金會被出售給急於規避外匯管制的中國公民——這些限制規定每人每年轉出中國的資金不得超過5萬美元等值人民幣。那些希望支付大學學費、購買房地產或單純進行海外投資的中國人，成為了這類洗錢網絡的受益者。

美國住宅房地產交易記錄顯示，2011至2014年間，外國買家超過60%的房產購置採用全現金交易。過去五年中這一比例約為40%。自2012年起，中國公民一直是美國住宅地產最大的外國買家羣體。

據聯合國毒品和犯罪問題辦公室估算，全球每年約有2萬億美元被洗白。我的同事David Asher指出，中國境內與非法毒品相關的活動堪稱史上最大規模的洗錢運作。

中國網絡運營商從銷售和洗錢鏈條各環節的佣金中獲利，並直接參與製造芬太尼等非法藥物。看似矛盾的是，中國的銀行和富裕階層也通過提供將資金轉移出中國的"寶貴服務"獲益。北京似乎默許這些網絡存在，將其作為間接支持三合會的手段——這些組織協助中國共產黨的其他活動，如壓制異見，同時也安撫了那些可能對習近平領導心懷不滿的富豪羣體。

除了零星的洗錢者起訴、2012年對滙豐銀行洗錢的制裁處罰，以及紐約州對中國某大型銀行的訴訟外，美國基本未系統打擊中國非法毒品貿易。中國四大銀行中有兩家因在西班牙、意大利和法國的洗錢行為受到國家制裁。

中國亟需通過緩解美國嚴厲制裁和關税措施來阻止經濟進一步下滑。除非習近平改變對這些網絡的縱容態度，否則布林肯應制定嚴肅的禁毒反洗錢計劃：包括在美國禁用微信、敦促盟友跟進；起訴在美已知毒販，制裁參與洗錢鏈條的銀行或高管；建立民事訴訟機制追究非法阿片業務相關方的責任。若中國拒絕配合打擊芬太尼貿易，華盛頓應考慮切斷中資銀行與美國金融體系的聯繫——這足以造成讓習近平警醒的經濟損失。

杜斯特伯格先生是哈德遜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也是《中國長城上的經濟裂縫》一書的作者。

習近平在中國呼和浩特，6月8日。照片：鞠鵬/新華社/Zuma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