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紐約終於開始重視自然拼讀教學法

紐約

本週糟糕的國家教育進展評估分數顯示，美國學生仍在承受疫情導致的學習損失的影響。但學校關閉和封鎖只能解釋部分原因。如果你想真正理解困擾美國公立學校的機能失調，不妨看看喬爾·格林布拉特的非凡故事。這位對沖基金經理雖無教育背景或經驗，卻在20年前就發現了一個紐約市耗資380億美元的龐大教育系統直到現在才開始意識到的事實——自然拼讀法是兒童早期識字的關鍵。

2005年，作為市議會教育委員會主席，我聽説皇后區一所學校的四年級學生閲讀熟練比例在四年間從36%翻倍至71%。這所名為P.S.65的學校採用了名為"全民成功"的自然拼讀課程體系，該體系由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的羅伯特·斯拉文和南希·馬登於1970年代開發。課程設計獨具匠心，將閲讀技能分解為兒童可理解的小模塊。學生每六週接受評估，按相同閲讀水平分成小組，精準學習進階所需內容。“全民成功"教材詳盡清晰，即使經驗不足的教師也能輕鬆使用。

實施"全民成功"計劃不需要鉅額資金或教師做出英勇犧牲，僅需適度追加經費讓學生每天進行100分鐘的小組學習。出資人格林布拉特先生認為，通過動員副校長、藝術教師等其他教育工作者參與，學校更高效地利用這筆資金。

工會的工作規則使得在學區學校實現這一點是不可能的。但在特許學校可以做到，因此2006年，格林布拉特先生和他的商業夥伴約翰·佩特里創辦了一所學校，並邀請我來管理。巧的是，我當時正好有空，因為美國教師聯合會時任主席蘭迪·温加滕安排我提前從政界退休，原因是我舉行了聽證會，質疑她談判達成的工會合同的合理性。

十七年後，我們創辦的學校——成功學院——已發展成一個擁有49所學校、教育着2萬名兒童的網絡。如果我們自成一個學區，我們將是紐約州第五大學區。過去幾年中，我們以貧困和少數族裔為主的學生在所有學科領域的平均表現都超過了帝國州（紐約州）的任何學區，包括富裕的郊區學區。我們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格林布拉特先生倡導的“全民成功”課程。

紐約市的教育官僚機構二十年來一直使用一種不強調自然拼讀法的低效閲讀課程，現在終於開始轉變。自2022年1月起擔任紐約市學校校長的戴維·班克斯最近承認，舊的方法是“根本上有缺陷的”，並向那些孩子不會閲讀的數萬名公立學校家長表達了以下歉意：“這不是你們的錯。這不是你們孩子的錯。這是我們的錯。”

班克斯先生承認責任的態度令人耳目一新，但這無法彌補已經造成的巨大傷害。在紐約市花了二十年才意識到自然拼讀法有效的這段時間裏，整整一代學生受到了錯誤的教育，其中少數族裔學生受害最深。根據NAEP測試，紐約州只有12%的黑人四年級學生和18%的西班牙裔四年級學生具備熟練的閲讀能力。

為何紐約市龐大的教育部門，擁有眾多受過高等教育培訓的專業教育工作者，卻未能看到格林布拉特先生所發現的問題？究其根本，是意識形態凌駕於實證之上的結果。教育工作者沒有客觀評估實際有效的教學方法，而是沉迷於一種烏托邦式的理念——只要老師讓閲讀變得有趣，孩子們自然就能學會閲讀。然而現實中，大多數兒童需要系統的自然拼讀教學。

在成功學院，我們採用簡單的方法：行之有效的方法。在紀律方面，我們的學校像天主教學校一樣，對行為和校服有着嚴格的標準。但我們學校設計的其他方面——比如強調項目式學習、積木遊戲、獨立閲讀和培養孩子的數學直覺——會被認為是“進步的”。許多參觀我們學校的教育工作者對此感到困惑，因為他們將教學方法的選擇視為個人身份認同的體現。如果他們自認為是進步的教育工作者，就會覺得必須對每一種進步的教學實踐都投贊成票，即使這些方法根本無效。

今年秋季紐約市學校系統採用自然拼讀閲讀課程後，NAEP（國家教育進展評估）分數可能會有所提高。但真正的進步只有在紐約市的教育工作者徹底摒棄舊意識形態，致力於採用有效方法時才會到來。

莫斯科維茨女士是成功學院特許學校的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

照片：蓋蒂圖片社/iStockphoto刊登於2023年6月24日印刷版，標題為《紐約終於重視自然拼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