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的選舉亂局 - 《華爾街日報》

激進的最高法院就此打住。週二，6比3的多數票否決了一些保守派提出的美國憲法禁止州法院審查國會選區劃分和選舉法的論點。這一結果並非進步派所宣稱的壓倒性勝利，但將引發更多選舉法爭議。

摩爾訴哈珀案的爭議焦點是2021年北卡羅來納州眾議院重新劃分選區的計劃，該計劃被該州高等法院的民主黨多數派否決。州法官聲稱，這種不公正的選區劃分違反了該州憲法對"自由選舉"、“集會權”、“言論自由"和"法律平等保護"的保障。

換句話説，黨派性的州法官從州法律的邊緣解讀出了禁止政治性不公正劃分選區的規定。因此，在去年11月法院重新繪製的選區地圖下，民主黨比在立法機構原定方案下多贏得了三個國會席位。

共和黨議員辯稱，北卡羅來納州法院的裁決違反了美國憲法中的選舉條款，該條款要求各州"立法機構"規定聯邦選舉的"時間、地點和方式”。他們聲稱，州法院不得否決立法機構制定的影響聯邦選舉的選區劃分或選舉法。

首席大法官約翰·羅伯茨以一條中間路線——或者説和稀泥的裁決——駁回了對選舉條款的這種解讀。一方面，他表示州立法機構在制定選舉法時要接受州憲法下的州司法審查。

但他也強調，“州法院並非不受約束”，且“本法院有責任確保州法院對州法律的解釋不會規避聯邦法律。”因此，州法院的選舉裁決將受到美國最高法院的審查。

然而，多數意見拒絕採用審查此類州法院判決的具體標準。“這一領域的問題複雜且高度依賴具體背景，”首席大法官在意見書中寫道，“我們僅裁定，州法院不得超越司法審查的常規界限，從而僭越州立法機構規制聯邦選舉的憲法權力。”

但“常規界限”究竟指什麼？或許如同判斷色情內容一般，最高法院見到自會明瞭。但實踐中任何審查都可能高度遵從州法院裁決，正如佈雷特·卡瓦諾大法官在協同意見書中指出的。他贊同威廉·倫奎斯特首席大法官在布什訴戈爾案（2000年）中提出的標準——考量州法院是否“對州法律進行了超出合理解讀範圍的不當曲解”。

克拉倫斯·托馬斯大法官在尼爾·戈薩奇大法官加入的異議意見中解釋道：“‘常規司法審查界限’在實踐中很可能成為寬鬆標準”，這將導致選舉訴訟激增，而法院只會“用千篇一律的遵從聲明快速結案”。

他補充説，例外情況“將隨機出現在快速演變、政治色彩濃厚的爭議中，聯邦選舉的勝者可能由聯邦法院的加速判決決定——該判決認定州法院在解釋州憲法時超越了‘常規司法審查界限’。”反之亦然。

這聽起來沒錯。黨派人士經常在選舉年挑戰州選舉法，而州法院也常在最後一刻介入。民主黨律師馬克·埃利亞斯就以此建立了完整的法律業務。最高法院對摩爾案的裁決將助長更多此類選舉法律亂象。

最高法院會介入並冒着被指責干預選舉的風險嗎？別指望了。2020年賓夕法尼亞州最高法院直接修改州選舉法延長郵寄選票截止日期後，法院本有絕佳機會出手。塞繆爾·阿利托大法官曾敦促受理上訴，但最高法院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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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三週內第三起表明所謂黨派大法官在選舉法問題上小心翼翼——幾乎必然有利於民主黨——的裁決。

在艾倫訴米利根案中，法院推翻了共和黨立法機構繪製的選區地圖，因其未設立第二個黑人佔多數的選區。本週一，法院又拒絕複審下級法官要求路易斯安那州重劃國會選區以新增黑人多數選區的命令。這將鼓動更多利用《投票權法案》第二章來推翻共和黨不公正劃分選區的訴訟。

羅伯茨法院雖以中右翼佔多數，但保守派內部派系複雜。不過這不會阻止左翼試圖摧毀個別大法官，儘管摩爾案或許能帶來24小時的喘息。

照片：伊麗莎白·弗蘭茨/路透社刊登於2023年6月28日印刷版，標題為《最高法院的選舉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