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提高起訴網絡跟蹤者的門檻 - 《華爾街日報》

週二美國最高法院就第一修正案作出的裁決，源於一系列未經請求的Facebook信息。圖片來源：Jenny Kane/Associated Press華盛頓——最高法院在一項第一修正案裁決中明確了受保護的言論自由與非法威脅之間的界限，這將使檢察官更難判定跟蹤騷擾等罪名成立。

在由大法官埃琳娜·卡根撰寫的7比2裁決中，法院撤銷了對一名科羅拉多州男子的網絡跟蹤定罪，該男子向他痴迷的創作歌手科爾斯·惠倫發送了大量未經請求的Facebook私信。

長期以來，所謂的真實威脅顯然構成不受第一修正案保護的一類言論，但下級法院採用了不同的法律框架來確定什麼是真實威脅。

“Counterman訴科羅拉多州案"的裁決明確了被告定罪所需具備的心理狀態。法院表示，檢察官必須證明被告至少存在魯莽行為——這比目前許多下級法院法官採用的標準更高。

卡根代表法院寫道：“州政府必須證明被告明知其通訊內容可能被視為暴力威脅，卻仍有意忽視這一重大風險。”

音樂家科爾斯·惠倫是最高法院審理的網絡跟蹤定罪案件中的受害者。圖片來源：托馬斯·西蒙內蒂/《華盛頓郵報》/蓋蒂圖片社此案被髮回科羅拉多州下級法院重審，檢方可能決定對涉嫌網絡跟蹤的男子再次提起訴訟。由於最高法院週二的裁決，在重審中檢方將面臨更高的舉證責任。

代表惠倫的猶他大學教授保羅·卡塞爾表示，他對最高法院的裁決感到失望，但希望科羅拉多州檢方能重新起訴比利·雷蒙德·康特曼——這位將案件上訴至最高法院的科羅拉多州居民。

為康特曼辯護的安睿律師事務所合夥人約翰·埃爾伍德稱：“我們欣慰最高法院認同比利·康特曼的觀點，即根據第一修正案，在因言論威脅監禁某人前，必須證明其主觀心理狀態。”

他補充道：“言論自由至關重要，不能僅因最多構成過失的言論就監禁人們。”

法院採取了折中立場。康特曼主張政府必須證明發言者主觀上知曉或有意使言論具有威脅性，而科羅拉多州律師則認為只需證明普通"理性人"會認為該言論構成暴力威脅即可。

大法官卡根代表法院寫道，科羅拉多州及約30個州採用的這種"客觀測試標準"會過度壓制受憲法保護的非威脅性表達”，引發了第一修正案相關擔憂。

艾米·科尼·巴雷特大法官撰寫了一份異議意見書，克拉倫斯·托馬斯大法官加入其中，認為法院最終採用的"不計後果"標準缺乏法律或歷史依據。

“事實上，‘不計後果’並非基於法律，而是源自金髮姑娘式的判斷：既不過分，也不輕微，而是’恰到好處’，“她寫道。

巴雷特還指出，多數意見的裁決將在刑法之外產生連鎖反應。這位大法官表示，該判決將使威脅受害者更難獲得限制令來保護自己免受騷擾者侵害。

根據案件記錄，科特曼對惠倫產生了病態迷戀，2014年開始通過Facebook Messenger發送信息，妄想兩人存在戀愛關係。惠倫表示，即便在她屏蔽科特曼並取得限制令後，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仍持續不斷，迫使她退出公開演出。

科特曼是根據該州一項禁止"以足以使理性人遭受嚴重精神困擾的方式接近、跟蹤或聯繫他人"的法律被定罪的。

根據科羅拉多州法規，檢方無需證明科特曼明知其言論具有威脅性，只需證明理性人會將Facebook信息視為威脅即可。

陪審團判定科特曼有罪，法官判處其四年半監禁。

民主黨籍科羅拉多州總檢察長菲爾·韋瑟批評該裁決，稱最高法院使阻止騷擾者折磨受害者變得更加困難。

“簡而言之，這一裁決將使得威脅行為的受害者——主要是女性——更有可能生活在恐懼中，並且會因為認為難以追究跟蹤者的責任而不敢發聲反對他們，”韋塞爾在一份聲明中表示。

最高法院週二還發布了另外兩項裁決。在一項重大的選舉法案件中，法院表示，繪製國會選區的立法機構受州憲法中選舉保護條款的約束。另外，法院還表示，各州可以要求公司接受其法院的司法管轄，作為在其境內開展業務的條件。

最高法院的任期即將結束，預計未來幾天還將發佈七項裁決。

聯繫簡·沃爾夫，郵箱：[email protected]；聯繫傑斯·布拉文，郵箱：[email protected]

更正與補充涉及最高法院案件Counterman訴科羅拉多州的歌曲作者是科爾斯·惠倫。本文早期版本中有兩處錯誤地將她的姓氏拼寫為惠蘭。（更正於6月27日）

本文發表於2023年6月28日的印刷版，標題為“最高法院提高了起訴網絡跟蹤者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