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氣球利用美國技術監視美國人——《華爾街日報》

今年初飛越美國的中國間諜氣球搭載了美國製造的設備，這些設備幫助其收集照片、視頻和其他信息，美國官員援引一項嚴格保密的調查的初步結果表示。

多個國防和情報機構以及聯邦調查局對回收的殘骸進行了分析，近五個月前，美國軍方發現並擊落了該氣球，這一事件給本已緊張的美中關係增添了新的、意外的波動。

分析發現，氣球上裝滿了美國市場上可買到的設備，其中一些可以在網上購買，並夾雜着更專業的中國傳感器和其他設備，用於收集照片、視頻和其他信息並傳回中國，官員們表示。他們説，這些發現支持了一個結論，即該飛行器是用於間諜活動，而不是北京方面所説的氣象監測。

官員們描述稱，中國氣球混合使用了現成和專用設備，這是北京方面在監視方面的一次創新嘗試。

美國官員表示，中國間諜氣球使用了現成和專用設備。圖片來源：Larry Mayer/Associated Press官員們表示，雖然氣球在飛越阿拉斯加、加拿大和美國本土部分地區的八天時間裏收集了數據，但該飛行器似乎並未將這些信息傳回中國。官員們拒絕透露該飛行器是否出現故障，不過五角大樓曾表示，美國軍方採取了反制措施，防止氣球收集信息。

氣球的發現與擊落中斷了美中之間剛剛起步的關係緩和進程，導致雙方相互指責，加劇了兩大強國之間的不信任與緊張局勢。直到最近幾周，拜登政府與中共領導層才開始嘗試脆弱的重啓，雙方都暗示希望將氣球事件翻篇。

拜登總統本月初稱該事件對中國領導層而言"更多是尷尬而非蓄意"。美國國務卿布林肯上週訪華期間對NBC電視台表示，只要不再發生類似事件，“這一頁就應該翻過去”——他原定二月訪華的行程正是因氣球事件推遲。

與此同時，中國官員擔憂若美方氣球調查報告公開，北京將被迫作出強硬反應，可能影響高層交往。財政部長耶倫預計將追隨布林肯的路線於下月初訪華，兩國政府正努力促成拜登與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在今年晚些時候會晤。

白宮及參與調查的相關機構均拒絕置評。

據官員透露，包括國防情報局在內的美軍部分單位曾希望公開展示氣球殘骸。五角大樓2017年就曾通過展示所謂伊朗在也門和波斯灣使用的武器，揭露德黑蘭在中東的"惡意活動"。

一位官員表示，迄今為止，政府決定不公開分享其對氣球的調查結果。

美國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上週在北京會見了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當時美中正試圖恢復友好關係。圖片來源：Leah Millis/Press Pool國會議員一直在向政府施壓，要求其説明對氣球能力的瞭解情況，以及為何允許該飛行器飛越洲際彈道導彈基地和其他潛在敏感軍事設施。一些人批評政府推遲發佈報告，以避免對美中關係造成進一步打擊。

“您的政府尚未向美國人民全面説明為何允許這一間諜平台穿越美國主權領土、氣球攜帶了什麼以及在其任務期間收集了什麼信息，”密西西比州共和黨參議員羅傑·威克和佛羅里達州共和黨參議員馬可·魯比奧本月在跟進2月份的類似請求時致信拜登總統。

2月4日美國空軍在南卡羅來納州海岸擊落氣球后，聯邦調查局最初負責檢查回收的殘骸。官員們表示，國防情報局等其他機構也參與了與軍事相關設備的專業分析。

國防情報局拒絕置評，稱“調查仍在進行中”。聯邦調查局也拒絕置評。負責北美軍事行動並探測和跟蹤該氣球的美國國務院和北方司令部將問題轉給了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後者同樣拒絕置評。

然而，官員們表示，自3月下旬起，調查的初步結果已在情報和國防機構內部傳閲。他們稱此舉旨在獲取關於該飛行器性能的最新評估信息，以便在美國領空再次出現類似氣球時能迅速應對。

官員們透露，氣球下方懸掛着一個衞星狀裝置，配備傳感器、太陽能供電板及其他設備，可採集照片、拍攝視頻並獲取雷達數據。該飛行器依靠螺旋槳推進，能根據天氣條件進行機動並在目標區域長時間滯留。拜登總統曾形容該氣球載有"兩節滿載間諜設備的火車車廂"。

官員們指出，對殘骸的進一步分析使美國掌握了該氣球的運作原理、控制方式、數據傳輸機制及搭載的傳感器情況。調查人員還追查了部分設備的採購訂單及其採購方與中國政府的關係。

五角大樓聲稱該氣球屬於中國全球監視計劃的一部分，此前在歐洲、亞洲、拉丁美洲及美國本土均發現過同類氣球。有官員指出，該計劃技術先進，專門針對6萬英尺以上空域實施監視。這一介於6萬英尺與外層空間邊界（33萬英尺，衞星運行高度）之間的區域常被稱為"近太空"，其活動不受國際法約束。

美國擊落中國間諜氣球后，弗吉尼亞州的聯邦調查局特工正在檢查回收的殘骸。圖片來源：FBI/ZUMA Press中國外交部指責美國炒作氣球事件。外交部發言人上週重申了自2月以來北京方面的一貫立場，稱該氣球是因偏離航線而誤入美國的民用飛行器。

雖然調查結果認定該氣球用於監視目的，但拜登政府的一名官員和其他人同意，該飛行器的飛行路線可能並非操作人員最初所願。

“他們利用了當時所處的路徑，”其中一名官員説。

拜登上週的言論中也表達了類似觀點，不過他的言論引起關注主要是因為將中國領導人習近平稱為獨裁者。 

“習近平之所以在我擊落那個載有兩車廂間諜設備的氣球時非常生氣，是因為他不知道氣球在那裏，”拜登在加利福尼亞州的一次籌款活動上説。“它偏離了航線，飛越阿拉斯加，然後飛越美國。他不知道這件事。當氣球被擊落時，他感到非常尷尬。”

Aruna Viswanatha對本文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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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6月29日的印刷版，標題為’中國間諜氣球攜帶美國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