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的“末日將軍”失蹤了嗎？——《華爾街日報》

“末日將軍”身在何處？

隨着瓦格納僱傭軍集團首領葉夫根尼·普里戈任策劃的未遂兵變細節持續曝光，俄羅斯社交媒體——該國言論自由的最後堡壘——正熱議其盟友謝爾蓋·蘇羅維金將軍的下落。

這位俄空軍總司令在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的烏克蘭戰爭中短暫任職，但其“末日將軍”綽號得名於敍利亞戰場。當時他指揮部隊為支持獨裁總統巴沙爾·阿薩德而夷平多座城市。

在敍利亞，蘇羅維金與瓦格納密切合作，鎮壓對阿薩德政權的民主和伊斯蘭抵抗勢力，由此獲得另一個綽號：敍利亞屠夫。

蘇羅維金曾短暫督戰俄軍入侵烏克蘭，期間實施其標誌性戰術——大規模轟炸民用基礎設施。

如今，他顯然已下落不明。

被稱為“末日將軍”的謝爾蓋·蘇羅維金是俄羅斯空軍總司令。圖片來源：Pavel Golovkin/Associated Press自上週六以來，蘇羅維金未公開露面。關於其命運的猜測眾説紛紜：有報道稱他因涉嫌參與兵變而遭逮捕，成為高層清洗對象；也有消息稱他如常工作只是未公開亮相。

相比之下，普京卻異常活躍——克里姆林宮正試圖在民眾對其領導力產生質疑之際，塑造其廣受公眾支持的形象。這位俄羅斯總統很少與普通民眾互動，特別是在新冠疫情期間嚴格遵守隔離規定後。但本週三，官方媒體發佈了普京在達吉斯坦共和國城市傑爾賓特與歡呼人羣會面的視頻。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稱這一幕是"令人驚歎的支持展示"。

西方情報機構特別指出蘇羅維金可能是普里戈任兵變的支持者。這場叛亂導致瓦格納集團佔領了俄南部軍區指揮部所在地羅斯托夫，並在上週末向莫斯科進軍。

當瓦格納部隊逼近首都時，普里戈任接受了白俄羅斯獨裁者盧卡申科斡旋的協議，命令部隊撤回。俄方表示根據協議，普里戈任可安全前往白俄羅斯，其部下可選擇追隨他或加入正規軍。

但據前俄官員和西方情報機構報道，儘管這場叛亂的始作俑者及其部隊似乎獲得了赦免，他們在軍方內部的潛在支持者正面臨清洗。

蘇羅維金最後一次露面是在週五晚間發佈的視頻中，這位將軍右手緊握步槍，神情痛苦地懇求普里戈任及其部下停止叛亂。

一些由前國防官員運營的俄羅斯及國際媒體和社交媒體賬號報道稱，蘇羅維金已被逮捕或正接受審訊。

葉夫根尼·普里戈任率領瓦格納僱傭軍佔領了俄羅斯南部城市羅斯托夫。圖片來源：瓦格納集團/Planet Pix/Zuma Press當被問及普京是否仍信任蘇羅維金時，佩斯科夫僅表示最高統帥正與國防部長和總參謀長協同工作。

蘇羅維金的女兒向當地媒體表示其父未被逮捕且正常工作。但據一位與其妻子聯繫的人士透露，週三晚間其妻稱丈夫下班後未歸家。

據俄媒報道，蘇羅維金的副手安德烈·尤丁已被解職。研究普京核心圈層的俄羅斯作家米哈伊爾·齊加爾指出，預計將有更多人被撤職或拘留。

與普里戈任類似，蘇羅維金被視為與俄羅斯日益壯大的極端民族主義陣營關係密切，該陣營公開批評對烏特別軍事行動成效不彰，並呼籲採取更殘酷的打擊以粉碎基輔抵抗。

齊加爾表示，瓦格納兵變的餘波將長期迴盪，隨着叛亂過程暴露出的忠誠問題，普京很可能開始清算所有未盡忠之人。他將莫斯科的最終結局比作2016年土耳其未遂政變後的肅清——埃爾多安總統當時解僱或拘留了數千名公務員和軍官。

“忠誠一直是普京總統任期內的關鍵因素，現在他將對強硬派出手：戰爭第一年，自由派遭到迫害，但這次兵變後，極端民族主義者將成為他的目標，”齊加爾説道。

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與曾短暫指揮烏克蘭戰爭的謝爾蓋·蘇羅維金將軍。圖片來源：Mikhail Klimentyev/Sputnik/Kremlin/Reuters喬治·坎切夫對本文亦有貢獻。

聯繫作者博揚·潘切夫斯基，郵箱：[email protected]

更正與補充本文早期版本中土耳其總統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的名字誤拼為Recip。（已於6月29日更正）

本文發表於2023年6月30日印刷版，標題為《俄羅斯將軍命運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