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平淡無奇的股票回報之路即將捲土重來

哪一個聽起來更誘人，是一個在行情好時表現亮眼的退休投資組合，還是一個在壞消息來襲時表現尚可的投資組合？

答案可能取決於你的個性，但從數學角度來看，這根本無需糾結。長期來看，由穩健、表現穩定的資產組成的投資組合輕鬆跑贏了市場。它之所以能持續如此表現的一個重要原因是華爾街深諳銷售之道。股市中的法拉利在繁榮時期總能吸引比豐田凱美瑞更多的關注。而投資界對實用型家用轎車的稱呼，被金融專業人士稱為“質量因子”。它篩選市場上那些盈利增長穩定且負債較低的公司。當這類公司突然流行起來時，投資管理行業可能已經糟糕透頂了。

“如果你是專業經理人，在行情好的時候會有更多資金流入，”基金公司GMO的專注股票主管兼優質股票專家湯姆·漢考克解釋道。

質量的另一個代名詞可能是韌性。這類資產中不乏快速增長者，在經濟擴張期也能表現良好，但當資金廉價且自由流動時，那些擁有不切實際商業計劃的公司往往會讓這些穩健的“老黃牛”望塵莫及。另一方面，當資本變得稀缺時，那些持續盈利且不過度依賴借貸的公司就能從昔日風光者的困境中獲益。

“這是一個強者愈強的環境，”波倫資本小公司成長部門負責人雷娜·萊瑟·漢納威解釋道。

在美聯儲一系列激進加息以及無盈利公司上市枯竭之後，我們可能正迎來優質企業再度閃耀的時代。一項研究表明，沃倫·巴菲特在伯克希爾·哈撒韋取得驚人業績的秘訣，很大程度上歸功於他識別這類公司的能力。曾幾何時，這位至今仍被視為價值投資代表的傳奇人物專注於撿拾被低估的"煙蒂股"。但其致股東信中最著名的箴言之一揭示了思維轉變如何造就了可口可樂、美國運通及其最大持倉蘋果這樣的本壘打：“以合理價格買入優秀企業，遠勝於以優惠價格買入平庸企業。”

當然，效仿巴菲特知易行難，且優質標準往往見仁見智。但有些經驗法則能讓普通人觸及這份魔力：就像價值、成長因子那樣，通過篩選公認的優質企業特徵——高股本回報率、穩定增長及適度負債，就能套用這個簡單卻有效的公式。例如，MSCI全球質量指數過去30年的總回報達到傳統MSCI全球指數的2.5倍。

不過，在熊市中僅通過指數基金押注優質股也並非萬全之策。例如去年，無盈利的成長股暴跌，但表現最佳的卻是能源板塊——由於該行業極易大起大落，通常不被納入優質股指數。而今年1月股市反彈時，量化基金公司AQR提出的"優質減垃圾"（QMJ）因子策略遭遇了史上最糟糕的月份之一。領漲的正是2022年的一些噩夢級股票，比如Carvana、Lucid Group和Peloton Interactive等虧損企業。

與此同時，若現在盲目買入MSCI全球優質股指數，投資者將持有一些看似泡沫嚴重的股票。近期該指數的頭號成分股是芯片製造商英偉達——其股價因人工智能熱潮而飆升。今年推動股市漲幅的其他四家巨頭公司也在該指數中佔據較大權重：蘋果、微軟、Facebook母公司Meta和谷歌母公司Alphabet。

“當我將’七巨頭’與其他股票對比時，某種程度上掩蓋了市場底層的真實情況，“萊瑟·漢納威表示。

要在不追逐今年明星股的情況下獲取優質股收益，一種策略是投資規模較小的公司——這正是她的關注重點。但這會排除市值佔比約85%的企業。或者投資者可以效仿巴菲特，堅持只支付"合理價格”。

“如果我自己來選股，我會75%看質量，25%看估值，”漢考克表示。像他這樣的主動型基金經理可以避開指數基金中的“地雷”，但這並非萬無一失。例如，漢考克承認今年錯過了英偉達的行情。

雖然他建議個人投資者保持簡單並長期持有股票，但也有一些兼具價值與質量特徵的低成本被動型基金。例如，使用名為Portfolio Visualizer的工具分析，近三年在價值和QMJ因子評分雙高的基金是景順標普小型股低波動率ETF。而處於質量與價值光譜另一端的文藝復興IPO ETF則重倉愛彼迎、Snowflake和Palantir等公司。

後者在截至4月的三年間表現更佳，但現在可能是質量因子重新閃耀的時刻。對於那些不敢完全押注單一贏家因子的投資者，遵循巴菲特的策略或許是最穩妥的選擇。

聯繫作者斯賓塞·雅各布：[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7月29日印刷版，標題為《通往驚人股票回報的可靠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