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航班數量翻倍協議顯示美國航司佔據上風——《華爾街日報》

相比四年前北京實施嚴格疫情邊境管控前，如今中美之間的直飛航班數量大幅減少。圖片來源：Daniel Slim/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新加坡——美國決定將允許的中美直飛航班數量增加一倍，為這段陰雲密佈的關係投下一束罕見的光亮。這也凸顯出雙方要恢復至疫情前水平的雙邊聯繫還有多遠的路要走。

相比四年前北京為遏制新冠傳播實施嚴格邊境管控前，如今兩國間的直飛航班數量大幅減少。包括美國最親密盟友在內的其他國家，在北京1月解除限制後迅速恢復了往返中國的航班，但美國的航空公司似乎並不急於看到華盛頓採取同樣行動。

達美航空(Delta Air Lines)和美國航空(American Airlines)上週跟隨聯合大陸控股(United Airlines)宣佈了未來數月新增航班的計劃——同時敦促拜登政府堅持其謹慎、漸進的重開市場策略。

美國運輸部本月早些時候表示，自9月1日起，中國航空公司每週可運營18個直飛往返美國的客運航班，10月底將增至24班，與中方的類似措施對等。同時該部門稱，將"繼續評估如何及何時進一步調整對中國航空公司航班的態度"，“以提供公平且有競爭力的運營環境”。

儘管北京方面未公開批評該協議，但中國官方媒體表示，中國的航空公司一直在爭取增加赴美航班。中共黨媒《環球時報》稱，華盛頓正以"政治藉口"阻撓航班恢復。

航空分析公司Cirium數據顯示，2023年7月中美航班量較2019年同期驟降97%。這與中英航線形成鮮明對比——7月中英航班量僅比疫情前低3%；中澳航線運力已恢復至2019年水平的近60%，恰逢兩國尋求解決貿易爭端之際雙邊關係回暖。

中國對航班協議的低調回應，與北京和華盛頓在台灣問題、不公平競爭及人權等議題上日益激烈的交鋒形成反差。

“這表明雙方正試圖構建更穩定可持續的美中雙邊關係，“新加坡國立大學訪問學者德魯·湯普森表示，並指出對等原則長期困擾着兩國航班安排。

早在疫情前，美國航司就因無法獲得優質機場登機口和理想起降時段而倍感掣肘。它們還擔憂若再現疫情，中國可能實施新的邊境管控。疫情期間漫長隔離期及合規隔離酒店短缺，導致難覓願執飛中國航線的機組，迫使美方航司在中轉航線增配額外機組。

北京還對無意中搭載了感染新冠病毒乘客入境的航空公司實施了處罰——這一舉措導致華盛頓暫停了所有往返中國的中國客運航班。

美國航空等美國航司已公佈未來幾個月新增中美航線的計劃。圖片來源：Mark Schiefelbein/美聯社獨立航空分析師Brendan Sobie表示：“與疫情前中國航司激烈競爭時相比，目前有限航班的需求使其利潤極高。“他説，航班數量翻倍不會"改變現狀”。這使得華盛頓更有底氣堅持要求北京提供更優條件。

全球範圍內，疫情導致航空旅行低迷，迫使航空公司停飛機隊並裁員以遏制虧損——中國國有航空公司在這方面的壓力較小。美國航司有更多時間重建運力，尤其是他們優先恢復了與歐洲等其他市場的聯繫，這些市場更快取消了新冠管控措施。

另一個摩擦點是穿越俄羅斯領空的航線，這通常是北半球目的地間最短且最便宜的飛行路線。美國航司在俄烏衝突後停止進入俄領空，這增加了其中部分中國航線的成本。

“避開俄羅斯領空構成重大障礙，尤其對於中美東海岸航線而言，由於盛行風影響，西向冬季航班問題更為突出，”Pillsbury Winthrop Shaw Pittman律師事務所航空法律師查爾斯·唐利表示。非俄羅斯航線沿途可供緊急降落的機場也更少。

根據航班追蹤公司Flightradar24數據，在5月達成將中美往返航班從每週8班增至12班的協議後，中國航司新增的4條航線全部繞開俄領空，包括國航新開通的紐約航線。多數新增航班集中於美國西海岸與中國之間，因這些航線受北極航線問題影響較小。

新加坡國立大學湯普森指出，這反映出北京對增加航班的重視以及航班缺失帶來的經濟影響。

他表示，恢復航班還存在諸多障礙，包括外資企業營商環境惡化，以及北京反間諜行動對旅客的寒蟬效應。

6月，美國政府以"地方法律任意執行”（包括出境禁令和不當拘留風險）為由，建議公民重新考慮前往中國內地旅行。官方數據顯示，2023年上半年上海入境外國人數量較2019年同期下降超四分之三。

作為回應，北京外交部表示中國歡迎外國企業和人員，並指責華盛頓方面破壞兩國間的務實合作。中國民航局未就中美航班恢復情況置評。

此次航班增班正值中國進一步擴大開放，解除對美國、日本、韓國和澳大利亞等70多個國家的團隊旅遊限制

根據亞太航空協會數據，以收入客公里（航空需求行業指標）計算，6月中國進出港航班僅佔亞太地區國際航班總量的8%。該協會總幹事蘇巴斯·梅農表示，疫情前中國份額約為24%。

“中國國際航班復甦進度至少比其他地區晚12個月，“他指出，這源於中國維持疫情邊境管控的時間長於大多數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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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聲明中國國航新增紐約航線未飛越俄羅斯領空。本文早前版本錯誤將承運方表述為中華航空。（2023年8月22日更正）

本文刊登於2023年8月23日印刷版，標題為《美航企簽約顯謹慎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