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返校，你的老師在2000英里外 - 《華爾街日報》

亞利桑那州普雷斯科特谷——在這座高沙漠小鎮上，25名高中生組成的班級正凝視着白板旁大屏幕上西班牙語教師傑西卡·帕洛莫的面孔，她正在猶豫是否要繼續進行計數課程。

“如果準備好了，就給我豎個大拇指，“她通過耳機從北卡羅來納州的家中説道，同時觀看着最近一個週四的教室視頻畫面。一位負責管理學生的課堂輔導員督促他們參與互動。

每個學生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彈出了一列西班牙語數字。隨後一項投票用西班牙語提出問題：三加六等於多少？“太棒了，“帕洛莫鼓勵地説道，宣佈班上91%的學生正確選擇了"nueve（九）"。

帕洛莫課後不與學生會面，也不舉行家長會，但她填補了這個擁有5400名學生的學區的一個空缺職位。即使疫情後學生們重返課堂，更多鄉村學區正將遠程教師的概念永久化，以應對持續的教師短缺問題。

本學年，從內華達州到阿拉斯加州再到新澤西州，虛擬教師正通過視頻連線進入數千間教室，教授世界語言、特殊教育、科學和數學等科目。

公司表示，最初被視為最後手段的遠程教師，如今學區正日益擴大與提供這些遠程教師的公司的合同。一個學區一年花費100萬美元聘請虛擬教師已不再是什麼新鮮事。

在普雷斯科特谷的洪堡聯合學區等農村地區，填補職位空缺的挑戰更為嚴峻。薪資低於城市學區，經濟適用房選擇有限，而應屆大學畢業生可能不願搬到更偏遠、陌生的地方。

在普雷斯科特谷的洪堡聯合學區等農村地區，填補職位空缺的挑戰更為嚴峻。“我們有一個外語職位空缺了兩年，至今無人申請，”布拉德肖山高中的行政秘書梅麗莎·桑福德説。

位於鳳凰城以北一個半小時車程的普雷斯科特谷，過去20年規模擴大了一倍，吸引了退休人員和其他被温和氣候和户外生活方式吸引的人。小鎮仍保留着鄉村根基，廣告牌上宣傳着當地的槍展和週五晚上的穀倉舞會，旁邊是新開的大型商店和一個曾舉辦過唐納德·特朗普競選集會和搖滾音樂會的競技場。

今年，布拉德肖山高中通過與芝加哥公司Elevate K-12簽訂的一份14.2萬美元合同，提供西班牙語1、西班牙語2和美國手語課程。該公司為遠程直播課程提供技術和教師支持。

並非所有人都支持這種方式。對許多管理者和家長來説，疫情期間有時災難性的虛擬教學記憶猶新。繼續依賴虛擬教師的提議不受歡迎，讓人聯想到混亂的課堂和學生吸收不到多少知識的畫面。

布拉德肖學生家長傑羅米·賴伊在學年開始後，驚訝地發現女兒艾瑪的西班牙語課由虛擬教師授課。儘管知道教室裏配有助教協助，他仍持懷疑態度。“首先，這可能會給搗亂行為創造機會，其次教學質量可能比不上實體課堂教師，“賴伊表示，“我需要看到這種模式有效的證據。”

布拉德肖山高中今年通過與Elevate K-12的合作開設了三門課程，該公司為遠程直播教學提供技術支持和師資。圖片來源：《華爾街日報》Ash Ponders15歲的十年級學生艾瑪·賴伊和兩名同學在帕洛莫的課後表示，他們很喜歡目前的教學形式。三人表示與傳統課堂相比，他們沒發現師生互動有任何變化，且在線聊天功能和虛擬白板等特性讓學習環境持平甚至更優。

“這讓課堂保持趣味性，“艾瑪説。

虛擬教師通常需持有州政府頒發的教學資格證書。許多人是尋求彈性工作時間的全職教師轉型者，或是仍想繼續工作的退休教師。部分企業如總部位於奧斯汀的Proximity Learning，正在聘用來自墨西哥、南非和菲律賓等國家持有美國教學資格認證的教師。

在普雷斯科特谷學區，由於開學前三週仍缺西班牙語教師，校方去年聘請了Elevate公司。時任布拉德肖山高中校長的學區行政官員佈雷特·達爾表示，他當時心存疑慮。“我當時就想，好吧，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

達爾稱，房價上漲迫使教師離開。去年一位從猶他州招聘的科學教師因找不到負擔得起的房子而違約。

達爾説，與Elevate合作的前幾個月有些波折，該公司輪換派遣的教師難以聯繫，校內指導教師無法就教學進度和學生表現及時反饋。

佈雷特·達爾將Elevate引入亞利桑那州普雷斯科特谷的布拉德肖山高中Elevate聽取意見後做出調整，精簡教師數量並安排其參與學校教職工會議。“我首先確保教學質量，“2015年創立Elevate的莎莉·巴蘭瓦爾説，“最終希望我們的教師能真正融入布拉德肖高中。”

在阿拉巴馬州，伯明翰非營利組織Ed Farm正與丹麥庫拉尼建築事務所合作打造"互聯鄉村教室”，這個高科技空間旨在通過虛擬方式為阿拉巴馬最貧困地區輸送STEM學科教師。

“我們知道很難讓教師長期留在鄉村縣，“Ed Farm主席韋蒙德·傑克遜説。阿拉巴馬大學教育政策中心數據顯示，該州歷史上以農業為主的"黑帶地區"僅11%學生數學達標，全州其他地區為23%，這一數據促使他採取行動。首個互聯教室將於一月啓用。

南方教育基金會研究與政策主任馬克斯·阿爾特曼表示，他對教師遠程授課存在擔憂。“最有效的學習來自於熟悉學生背景的教師，“他説，“教師的職責不僅是向學生傳遞信息，更要構建一個學習共同體。”

專為遠程學習設計的教室效果圖。圖片來源：丹麥·庫拉尼有過遠程教學經驗的教師表示，這種形式雖有潛力，但永遠無法完全替代面對面教學。教師們指出，教學質量差異很大，關鍵在於學區是否安排了固定成人在實體課堂協助。

帕特里夏·坦普爾曾通過Proximity平台在德克薩斯州教授八年級生活技能課程一學期。但她表示，教室裏既沒有專用筆記本電腦，也沒有成人督導，每天她上線後只能指望學生自行用手機接入課堂。“這簡直令人心碎，“她説。

芝加哥州立大學研究人員比較了孟菲斯-謝爾比縣學區數千名接受Proximity平台授課與常規教師授課的學生情況。加勒德·麥克倫登教授指出，在部分八年級和九年級科目的州標準化測試中，Proximity平台學生的成績略高。

“如果三門課都沒有老師，學生還會重視教育嗎？“Proximity創始人兼總裁埃文·埃德伯格反問道。

“我們正在幫助學區應對這一問題。”

聯繫薩拉·蘭達佐，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8月26日印刷版，標題為《鄉村學校通過虛擬方式填補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