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銀行救助計劃 - 《華爾街日報》

納税人正在救助美聯儲成員銀行——這些機構持有美聯儲12家地區性銀行的股份——而幾乎無人察覺。一個多世紀以來，我們的中央銀行系統一直保持盈利並穩定地向美國財政部上繳資金。那樣的日子已一去不復返。激進的加息政策使得美聯儲為其存款和借款支付的利息，遠高於其數萬億美元長期投資所獲得的收益。自2022年9月以來，其支出已大幅超過利息收入。美聯儲已累積近930億美元的現金運營虧損，且未進行任何此類資金上繳。

美聯儲本可向成員銀行攤派這些損失，卻選擇通過借貸來填補缺口，通過增加聯邦合併債務將賬單轉嫁給納税人。這筆債務每週都在膨脹。根據通用會計準則，美聯儲的未彌補虧損達860億美元，使其總資本降至約負500億美元。

除亞特蘭大分行外，美聯儲12家地區性銀行均出現鉅額運營虧損。紐約、芝加哥、達拉斯和弗吉尼亞州里士滿分行的累計運營虧損已完全侵蝕其資本金，使每家分行均陷入嚴重資不抵債境地。第五家分行——波士頓分行正瀕臨破產邊緣。按當前虧損速度，另有五家分行將在一年內面臨破產，而納税人的賬單將以每月超90億美元的速度遞增，直至利率下降或美聯儲對成員銀行實施資本追繳或攤派。

《聯邦儲備法案》要求成員銀行認購其所在地區聯邦銀行發行的股份，金額相當於該成員機構"資本"和"盈餘"的6%——這些術語的定義取決於存款機構的章程。成員銀行必須支付其認購股份的一半，而剩餘的一半認購款可由董事會隨時催繳。

該法案授權美聯儲強制要求成員銀行追加資金，以彌補其所在地區儲備銀行的運營虧損，最高可達其會員認購金額的等值。條款規定：“每家聯邦儲備銀行的股東應當對銀行的所有合同、債務和義務承擔個人責任，按持股比例平等分攤而非連帶責任，責任範圍包括股票面值的認購金額以及超出認購部分的金額，無論該認購款是否已全部或部分繳清”（着重號為後加）。

在地區銀行持續盈利的百年間，這些條款對美聯儲股東僅構成微小風險。中央銀行當時並不需要成員銀行追加出資。但隨着地區銀行合併虧損接近千億美元，美聯儲股東面臨的風險正在上升。若被催繳，成員銀行依法有義務履行這些支付責任。至少，它們應當披露這一潛在負債。

風險在於，1400多家持有美聯儲股份的銀行可能面臨最高達其資本和盈餘9%的資源催繳——包括3%的額外股權投資和6%的現金支付，用於抵消地區銀行虧損。成員銀行可能需要承擔其當前在地區銀行持股金額三倍的資金，整個央行系統總計可能達1080億美元。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要求每家註冊公司在其年度10K報告中包含“對其表外安排的説明”。該條款適用於由銀行及銀行控股公司發行並在全國性交易所交易的證券，但執行權被下放給聯邦監管機構，這些機構並未要求美聯儲成員銀行及其控股公司將美聯儲的或有資源索取權作為重大風險或或有負債進行披露。

以高盛集團為例，該集團旗下至少有兩家美聯儲成員銀行。公司2022年的10K報告用大量篇幅討論了集團的監管、市場、競爭、運營、可持續性及氣候變化風險，但其中並未包含被迫進行資本重組並分擔其美聯儲地區銀行損失的風險。

兩家成員銀行中規模較大的隸屬於紐約聯邦儲備銀行——該地區銀行累計虧損近620億美元，是其150億美元賬面資本的四倍多。規模較小的高盛信託銀行則隸屬於費城聯儲，該行累計虧損達8.21億美元。

根據我們對高盛6月監管報告數據的分析，其成員銀行擁有近440億美元的資本及盈餘。按照3%股權投資和6%現金支付的要求計算，高盛面臨的最高或有追繳金額約為40億美元——這一數字將超過其兩家美聯儲成員銀行2022年的總收入之和。

這些金額並非微不足道的舍入誤差，也不應轉嫁給納税人承擔。聯邦銀行監管機構應要求那些在證券交易委員會註冊的美聯儲成員銀行及其控股公司，披露它們可能需要支撐所屬聯邦儲備區銀行財務的風險。

庫皮克先生是美國企業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波洛克先生是米塞斯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也是《再次突襲！新冠危機與新的市場泡沫》的合著者之一。

插圖：查德·克羅本文發表於2023年9月1日的印刷版，標題為《新型銀行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