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減少臨時工使用 但這並非預示經濟衰退將至 - 華爾街日報

臨時就業人數正在下降，但這已不再像過去那樣是經濟的不祥之兆。

自2022年3月達到峯值以來，美國的臨時工人數量一直呈下降趨勢，且自1月起逐月減少。

過去，臨時就業下降預示着整體經濟疲軟，被視為經濟衰退的前兆。通常，企業會通過增加臨時工來測試經濟增長的韌性，當需求開始放緩時首先裁減這些工人，預示着隨着經濟疲軟將出現更大範圍的裁員。在2001年和2007年，臨時用工在衰退開始前約一年就開始下降。

但當前的臨時用工放緩發生在勞動力市場強勁的背景下，7月整體失業率為3.5%。行業高管和經濟學家表示，這種下降是供需雙方變化的結果。雖然臨時就業下降部分源於企業客户減少了旅行護士、項目經理等職位的訂單，但臨時工能夠找到長期工作也是原因之一。

8月就業報告將於週五發佈，接受《華爾街日報》調查的經濟學家預計就業人數將增加17萬，失業率保持不變。

臨時用工行業研究諮詢公司Staffing Industry Analysts的總裁巴里·阿辛表示，將臨時就業下降視為大規模裁員前兆的舊模式已不再適用。

阿辛説：“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時刻——臨時用工持續下降，但GDP仍為正增長，失業率仍處於歷史低位。”

7月份，勞務派遣公司的在冊員工數接近300萬人，較2022年3月減少了20.5萬人，但仍高於疫情前水平。臨時工滲透率（即通過勞務派遣服務就業的人員佔比）通常維持在2%左右，目前為1.92%。Asin指出，在以往的經濟衰退中，這一比率曾跌至1.3%的低點。

行業專家表示，目前勞動者和僱主正更多轉向長期僱傭關係。在每位失業者對應1.5個職位空缺的勞動力市場中，尋求更穩定保障的勞動者正實現他們的求職目標。

根據麻省理工學院勞動經濟學家保羅·奧斯特曼2022年4月開展的就業體驗調查，43%的臨時工和合同工表示更希望獲得標準工作崗位。

奧斯特曼分析稱，僱主採用臨時工模式能快速調整用工規模，且無需複雜解僱程序即可裁員。在疲軟的勞動力市場中，僱主可單方面決定僱傭條款。但他強調：“當勞動力市場趨緊時，若勞動者傾向標準崗位，僱主必須提供此類職位才能吸引人才。”

萬寶盛華集團首席商務官貝基·弗蘭凱維奇表示，僱主也顯現出對長期僱員的偏好。過去三年勞動力短缺的創傷促使企業竭力保留現有員工，在可能時擴編團隊——先通過勞務公司快速填補崗位，再將表現優異的臨時工轉為正式僱員。

隨着職位空缺數量超過失業人數，勞動者和僱主正更多轉向長期工作。圖片來源：Spencer Platt/Getty Images她表示，萬寶盛華集團轉為長期職位的比例自疫情以來已增長近一倍，從7%升至約13%。獵頭公司Harvey Nash主要為技術及專業人員安排工作，其總裁Jason Pyle稱，目前轉長期職位的比例約為10%，而通常這一比例僅為較低的個位數。

37歲的Zach Roy於2022年通過Harvey Nash獲得了一份高級藝術總監的合同工作。當時這份與一家大型電信公司的合作非常適合Roy，因為他同時兼顧着自由職業和日常工作。

但在今年3月，隨着自由職業工作機會減少且薪酬下降，這位來自西雅圖的兩個孩子的父親接受了該電信公司的長期職位。

“我一開始並沒有想過這會變成全職工作，“他説。但當錄用通知到來時，Roy表示自己感到如釋重負。“我沒有意識到自己之前承受了多大的不確定性。”

Osterman指出，更多臨時工轉向長期職位是暫時現象，反映出勞動力市場中勞動者對工作方式有了更大選擇權。本週美國勞工部報告顯示，辭職率已回落至疫情前水平，表明選擇餘地正在縮小。

Asin表示，臨時就業人數仍高於疫情前水平，長期變化預示着未來將有更多彈性用工需求。

“疫情徹底改變了工作方式，因此無論是否情願，企業對遠程辦公和彈性工作制的接受度都提高了。這自然會引發思考：‘我們真的需要僱員嗎？員工對企業的歸屬感究竟有多強？’”阿辛説道。

需求下滑的一個關鍵點在於疫情期間達到峯值的旅行護士需求回落，當時其薪資水平曾暴漲兩三倍。根據Staffing Industry Analysts六月的調研數據，企業報告顯示旅行護士收入同比中位數下降21%，導致整體收入中位數下滑6%。

哈維納什公司的派爾指出，企業正在暫緩大型一次性項目（如技術升級），直到經濟走勢更加明朗。“那些在12-18個月前還被列為最高優先級的計劃，現在都被企業踩了剎車。”他解釋道。

Staffing Industry Analysts數據顯示，人力資源公司總收入在2020年下降5%後，2021年因旅行護士市場推動激增33%，2022年繼續增長17%。

SIA預測2023年將下降3%，2024年有望回升2%。

記者勞倫·韋伯聯繫方式：[email protected]

更正聲明Staffing Industry Analysts實為研究諮詢公司。本文早期版本誤將其描述為行業協會。（2023年8月31日更正）

本文發表於2023年9月1日印刷版，標題為《臨時工減少不再預示經濟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