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指數化投資仍是投資者的最佳選擇

主動型投資經理聲稱，靈活選股是最佳投資方式。近來許多人認為，在當前環境下簡單的指數化投資是糟糕的策略，因為股市危險地“集中化”。七隻股票——Alphabet（谷歌母公司）、亞馬遜、蘋果、Meta（臉書）、微軟、英偉達和特斯拉——佔據了標普500指數近20%的市值，並貢獻了該指數今年近90%的漲幅。如今這“七巨頭”開始顯露疲態。主動型經理警告稱，簡單跟投指數的投資者很快就會過度集中於少數被人工智能概念炒作而高估的股票。

這種觀點是錯誤的。通過低成本基金進行股票指數化配置，仍是參與股市的最佳方式。指數投資的批評者常以1990年代末為例，當時互聯網熱潮推動蘋果、亞馬遜等科技股市盈率突破三位數，市場指數達到前所未有的高估值。隨後市場急劇下跌直至2002年。2007-08年金融危機期間又出現一次暴跌。2000年代第一個十年結束時，市場點位低於期初水平。指數投資者損失慘重，科技股更是遭遇重創。即便是亞馬遜、蘋果等成功企業，在2002年初價值縮水超90%後才最終復甦。

但指數化真的失敗了嗎？證據表明並非如此。根據先鋒集團博格爾金融研究中心的數據，從1990年到2009年，美國寬基股票市場指數基金每年跑贏主動管理型股票基金近1%。在這20年間（包含互聯網泡沫及其後的低迷時期），全股票市場指數年化回報率達8.42%，而主動管理型股票共同基金的平均實際年回報率僅為7.53%。1990年代表現最佳的20只主動基金，在2000年代的前十年裏每年跑輸指數超過3個百分點。

我們無法預測哪些主動管理者將成為最佳選股人。投資組合管理費是唯一可靠的業績預測指標——費用越低，投資者獲得的實際回報越高。而指數基金正是低費率股票基金的典範。市場競爭已將美國全股票市場基金的費用率壓降至近乎為零。

當前經濟環境確實與1990年代末互聯網時代存在某些相似之處：技術創新有望重塑經濟，互聯網正徹底改變我們的溝通方式、信息獲取途徑及商品服務採購模式。但正如當年一樣，這些變革是緩慢發生的——直到2000年代初，生產率統計數據才反映出互聯網相關的技術進步。如今人工智能承諾將變革交通、娛樂、醫療等領域，但這些變化同樣不會一蹴而就。那些假定效益能即時實現的股價反應，很可能存在過度反應。

毫無疑問，美國股市的高估值部分源於人工智能帶來的前景。整個市場的週期性調整市盈率已達到30倍，遠高於其長期平均水平（約15倍左右）。但這一倍數在2000年初曾超過40倍，創下歷史新高。目前"科技七巨頭"的平均市盈率約為50倍，而2000年初市場寵兒蘋果、亞馬遜和思科系統的市盈率均超過100倍。如今蘋果、Alphabet、Meta和微軟的平均市盈率僅略高於30倍，只有英偉達的盈利倍數達到三位數。或許對AI前景的過度炒作將這些倍數推高到了不合理水平，但也可能只是反映了AI變革全球工作方式的巨大潛力。

有效市場理論的核心觀點並非認為市場定價永遠正確——事實上價格總是存在偏差。該理論強調的是信息會即時反映在價格中。當前市場價格圖譜凝聚了數十萬投資者的集體判斷，包括華爾街最具影響力公司的研究部門，以及管理共同基金和機構投資組合的眾多主動型基金經理。單個基金經理要逆市場共識做出正確判斷實屬罕見，即便偶有成功也難以持續。數據顯示，超過90%的主動型基金經理在10-20年週期內都無法跑贏大盤。

戰勝市場並非絕無可能，但選擇主動投資策略很可能會表現不佳。多年來的各類市場環境證據都印證了指數化投資的智慧。若投資者確實希望調整組合配置偏離市場權重，以廣泛指數化投資為核心、圍繞其進行主動押注的方式能大幅降低風險。

馬爾基爾先生是《漫步華爾街》一書的作者，該書50週年紀念版於今年發行。

圖片來源：蓋蒂圖片社/iStockphoto刊登於2023年9月14日印刷版，標題為《指數化仍是投資者的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