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關於婚姻,一位經濟學家勇敢道出顯而易見的事實
Jason L. Riley
梅麗莎·科爾尼的新書《雙親特權》試圖向她的自由主義知識分子同僚們闡釋婚姻的重要性。遺憾的是,她面臨着艱鉅的任務。
這位作者是麻省理工學院培養的經濟學家,正如書籍護封所説明的,她通過"用數據證明婚姻制度衰落如何引發一系列經濟困境——這些問題分裂了美國社會,使弱勢羣體更加脆弱",提出了"一個具有挑釁性、以數據為支撐的婚姻價值論證"。她的論點堅實有力,僅用令人印象深刻的200頁簡潔篇幅就完成了論述,且極少使用學術術語。
不過我不確定這有多"挑釁性"。當科爾尼女士寫道"父親缺席家庭似乎會直接影響孩子的成長結果——不僅僅是因為家庭收入的減少",或是我們需要"重建並培育孩子生活在雙親家庭的社會規範"時,這些觀點不僅讓我覺得完全合理,而且聽起來非常熟悉。當然,我並非她設定的目標讀者。我幾乎不需要被説服相信家庭結構、兒童福祉與人生成就之間存在緊密聯繫。丹尼爾·帕特里克·莫伊尼漢在1965年關於黑人家庭的報告中就提出過類似觀點,而莫伊尼漢的結論還借鑑了E·富蘭克林·弗雷澤等黑人社會學家更早期的研究。
喬治·吉爾德在《性自殺》(1973)和《男性與婚姻》(1986)中論述過核心家庭的重要性。查爾斯·穆雷在其標誌性研究《失去根基》(1984)中曾觸及這一主題,後在《分崩離析》(2012)中提出了相似論點。1994年大衞·布蘭肯霍恩出版了《無父美國》,1996年又出現了大衞·波普諾的《沒有父親的生活:證明父職與婚姻對兒童福祉和社會利益不可或缺的全新有力證據》。
與卡尼女士著作主題相似的其他書籍包括:琳達·懷特與瑪吉·加拉格爾合著的《婚姻的理由:為何已婚者更幸福、更健康且經濟更優渥》;詹姆斯·Q·威爾遜的《婚姻困境:我們的文化如何削弱了家庭》;凱·希莫維茨的《美國婚姻與階級:後婚姻時代中分離且不平等的家庭》;以及拉爾夫·理查德·班克斯的《婚姻是白人的專屬嗎?非裔美國人婚姻衰退如何影響所有人》。
弗吉尼亞大學社會學家布拉德·威爾科克斯即將出版的著作《結婚吧:為何美國人必須挑戰精英、構建穩固家庭並拯救文明》,其副標題精準概括了卡尼女士面臨的困境。保守派人士可能對上述部分著作並不陌生,但這些書籍往往遭到卡尼女士試圖爭取的左翼知識分子羣體的譴責或漠視。
在近期與經濟學家同行斯蒂芬·杜布納的播客訪談中,卡尼女士坦言撰寫此書是職業上的"重大冒險",因為學界同僚通常回避在社會不平等討論中涉及家庭結構議題,並對探討者持輕視態度。“我説這個話題無人討論,或許更反映了我所處的圈子——高等教育界和學術界,這些領域自然傾向自由主義,“她表示,“在進步派和左傾羣體關於兒童福祉與社會流動性的討論中,我常發現這個話題會引發不適感。”
作者回憶道,杜布納先生在她仍在研究這本書時曾問她,是否擔心如果發表研究結果會被貼上社會保守派的標籤。“我對此深有感觸,“卡尼女士説,“因為我明白你的意思,實際上是在問’你是否擔心如果聽起來像社會保守派,學術界就不會認真對待你?'”
如果卡尼女士能接觸到那些不再閲讀喬治·吉爾德、詹姆斯·Q·威爾遜或布拉德·威爾科克斯著作的讀者羣,那對她來説真是太好了。作者報告稱,1960年美國僅有5%的嬰兒由未婚母親所生,而到2019年這一比例已接近50%。美國兒童與單親同住的比例居全球之首。這是個巨大的問題,關於這個主題的書籍再多也不為過。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我們已經到了膽小怕事的社會科學家更在意受歡迎程度而非遵循真相、權衡證據和報告研究結果的地步。更糟的是,在學術界保持良好聲譽似乎更多與研究課題的政治正確性相關,而非其嚴謹性或實用性。
無論是家庭結構、氣候變化還是《紐約時報》的"1619項目”,近年來展現出的知識懦弱令人震驚。顯然,我們的知識階層和其他特殊利益集團一樣,有自己的議程和盲點。對太多學者而言,學術操守已成為次要考量。
照片:蓋蒂圖片社/iStockphoto刊登於2023年9月27日印刷版,標題為《關於婚姻,一位經濟學家勇敢地陳述了顯而易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