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汗對亞馬遜的指控站不住腳——《華爾街日報》

莉娜·可汗終於將她的魚叉投向了亞馬遜——這頭她追逐已久的白鯨，但比起亞哈船長，她可能更難將其制服。經過長達數月的調查，聯邦貿易委員會週二以3-0的投票結果決定在聯邦法院起訴亞馬遜，指控其核心罪狀竟是提供低價和快速服務。

可汗女士2017年在《耶魯法律期刊》發表的《亞馬遜的反壟斷悖論》一文中曾主張，現代反壟斷法中的消費者福利標準是錯誤的。她聲稱亞馬遜正通過"掠奪性定價"打壓競爭對手。因此頗具諷刺意味的是，如今她領導的聯邦貿易委員會卻以損害消費者利益為由提起訴訟。

訴狀宣稱：“亞馬遜違法並非因其規模龐大，而是濫用其規模與業務範圍壓制競爭。“雖然聯邦貿易委員會的部分理論看似合理，但其列舉的事實卻難以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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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看聯邦貿易委員會關於亞馬遜構成壟斷的指控。該機構將亞馬遜的競爭市場狹隘地定義為塔吉特、沃爾瑪和易趣等"在線超級商店”，卻將實體店及絕大多數在線零售商排除在外。其理由是消費者偏好一站式購物。

確實存在這類消費者，但多數人仍會貨比三家。HRC零售顧問公司的調查顯示，2018年59%的購物者會在店內使用智能手機比價或尋找優惠。儘管亞馬遜佔據美國電商市場約38%的份額，但其僅佔零售總額的6%——這遠未構成壟斷。

聯邦貿易委員會（FTC）通過指控亞馬遜迫使平台賣家在其他網站抬高價格，間接承認了亞馬遜與小型零售商的競爭關係。訴訟書稱亞馬遜"通過懲罰敢於打折的競爭對手來壓制價格競爭”，但這是否真的損害了消費者利益？

當多個零售商銷售同款商品時，亞馬遜會在"購買框"中突出顯示最優報價，允許顧客"立即購買"或"加入購物車"。FTC稱希望出現在亞馬遜購買框的零售商不得在其他平台提供更低價格。亞馬遜旨在為顧客提供最優惠交易。

若亞馬遜推薦更昂貴商品，可能被指控剝削消費者。因為亞馬遜對多數第三方銷售收取8%-15%的推薦費，用於維護平台和支付處理。消費者購買高價商品時亞馬遜獲利更多。

華盛頓特區高等法院法官曾駁回司法部長對亞馬遜最優價格政策的類似投訴。法官指出，司法部長關於亞馬遜為外部銷售設定價格底線的理論不符合"市場運作規律"，並強調"沒有強制商家通過亞馬遜交易"。

零售商選擇亞馬遜平台因其能提升銷量。雖有商家抱怨亞馬遜通過壓低售價侵蝕利潤，但這正説明亞馬遜正在建立全零售行業的價格紀律——正如財政部長耶倫等經濟學家所言，最終受益的正是消費者。

聯邦貿易委員會還聲稱，亞馬遜強制賣家使用其物流服務才能獲得Prime會員資格，但這一指控更加站不住腳。賣家完全可以選擇其他物流服務商，只要確保商品準時送達，同樣能獲得Prime標籤。事實上，由於亞馬遜物流費用平均比聯邦快遞和UPS等承運商的兩日達服務便宜70%，多數賣家仍選擇亞馬遜。

聯邦貿易委員會指控亞馬遜通過"付費廣告位"使其平台"質量下降"，即允許第三方零售商購買站內廣告推廣商品，損害了消費者體驗。但消費者若不滿意廣告，完全可以在其他平台搜索購買。沃爾瑪和塔吉特等零售商同樣採用廣告推廣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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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貿易委員會正向西雅圖聯邦法院申請禁令。這究竟意味着要拆分亞馬遜，還是僅要求其調整部分經營方式？莉娜·可汗拒絕透露。

令人意外的是，經過多年調查，其反壟斷訴訟竟如此薄弱。雖然當下抨擊大企業（尤其是科技巨頭）是政治正確，但法院仍需壟斷濫用的確鑿證據。聯邦貿易委員會現有訴狀顯然證據不足。

圖片來源：Mike Segar/REUTERS本文發表於2023年9月28日印刷版，標題為《可汗訴亞馬遜案證據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