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參議員最佳與最差着裝評選

半個世紀前，我開始在西北大學任教時，必須決定上班穿什麼。若是再早十五年，這根本不成問題——我會穿西裝或運動夾克配褶襉長褲，永遠繫着領帶。那是在1960年代之前，那個革命性的年代改變了無數事物，包括教授的着裝方式。

當時35歲的我仍屬於青年教師行列，這個羣體常選擇牛仔褲、Polo衫、毛衣配運動鞋。那些穿着隨意的人無疑樂於打破又一項等級制度，推倒又一堵社會隔牆，用他們的着裝選擇表明本質上與學生並無不同。

我決定反其道而行。我沒有牛仔褲，但衣櫃裏掛滿西裝外套和套裝、四條灰色長褲與眾多領帶。我寧願在着裝上與學生保持距離。得體衣着給予我這個新手教師一絲亟需的權威感。有時候，衣如其人。因此在大學任教的三十年裏，我每節課都穿着夾克、系領帶、着整潔襯衫、擦亮皮鞋，全套行頭。

這一切因參議院近期向賓州參議員約翰·費特曼的偏好妥協，決定採用1960年代風格的着裝規範而重現腦海。這一變化初看驚人，卻並非完全意外。

十多年前，我家附近一家高檔男裝店老闆告訴我，除了出庭必需的律師羣體，西裝幾乎無人問津。遺憾的是，那家店現已倒閉。如今在我居住的伊利諾伊州埃文斯頓這個典型中產階級城鎮，五六十歲乃至七十歲的男性穿着背心、工裝短褲和人字拖出入市中心——這些裝束連我父親倒垃圾時都不會穿。父輩 generation 的男性出門必戴軟呢帽，而現在美國總統戴着棒球帽出行。我不禁想：改革派猶太拉比中可有人戴棒球帽主持安息日儀式了？

9月5日華盛頓夏季休會結束後，參議院少數黨領袖米奇·麥康奈爾（肯塔基州共和黨人）重返參議院議事廳。圖片來源：EVELYN HOCKSTEIN/REUTERS我對近期這批參議員並無過高敬意——我寧願用其中兩位交換芝加哥小熊隊牛棚裏的任意兩名投手。儘管如此，當看到這種新式隨意着裝風潮蔓延至美國最高立法殿堂時，仍需調整認知心態。邁克爾·喬丹被問及為何不涉足政治時曾回答：“共和黨人也買運動鞋。“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們竟能穿着運動鞋在參議院大廳裏蹦跳跳？

現任參議員中，少數黨領袖麥康奈爾或許是衣着最考究的。他的西裝外套完美貼合肩線、前襟與頸部輪廓，疑似高級定製。襯衫選用低調色調，為那些別緻領帶與搭配精妙的袋巾提供恰到好處的襯托。很難想象他會穿着運動褲和背心來上班。若將西裝筆挺的麥康奈爾與全套休閒裝扮的費特曼同框，這張"前後對比圖"將引發耐人尋味的思考：究竟誰代表着"前”，誰又代表着"後”？

值得注意的是，包括民主黨人在內，已有反對聲音針對傳統着裝規範的瓦解。我期待他們能將反對付諸行動。若這種着裝鬆弛趨勢及時得到遏制，否則不難預見未來將出現愈發隨意的裝扮：七八年後，參議院或將充斥牛仔褲、印着大學標誌或冷笑話的T恤、反戴棒球帽和運動褲的景象。至於女性參議員可能突破的着裝底線，請恕我不再展開想象。

禮儀被定義為符合良好品味和得體的行為，而正是這種禮儀因舊有制度着裝規範的廢棄而受到冒犯。參議員們需要竭盡所能維護的尊嚴，隨意穿着只會進一步削弱他們僅存的威嚴。

愛潑斯坦先生的最新著作是《小説，誰需要它？》

賓夕法尼亞州民主黨參議員約翰·費特曼於9月21日在華盛頓國會山行走。圖片來源：馬克·希費爾拜因/美聯社刊登於2023年9月28日印刷版，標題為《參議院最佳與最差着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