貸款成本上升衝擊高風險企業——《華爾街日報》

Petco寵物公司 兩年前獲得了一筆17億美元的貸款，當時利率約為3.5%。如今其利率已接近9%。

這家寵物用品零售商的利息成本在今年第二季度飆升至自由現金流的近四分之一。而2021年初Petco借款時，利息成本還不到現金流的5%。

公司高管表示，減輕利息負擔已成為當前要務。董事長羅納德·考夫林在8月財報電話會議上稱，削減債務是Petco三大資本配置重點之一。

面臨此困境的不止Petco。疫情期間，許多企業通過所謂的槓桿貸款以超低利率借款。這類貸款通常用於私募股權收購或信用評級較低的企業，其還款額會隨美聯儲上調的短期利率浮動。

如今，1.7萬億美元槓桿貸款市場的利息成本正在吞噬企業利潤，而美聯儲官員預測利率將在高位持續一段時間。

評級機構惠譽數據顯示，近2700億美元槓桿貸款信用狀況薄弱，存在違約風險。隨着美聯儲加息，市場環境持續惡化，已開始顯現自新冠疫情爆發以來未見的壓力跡象。若排除2020年的峯值，過去12個月的違約率創2014年以來新高。

這些壓力出現之際，槓桿貸款基金卻呈現超額回報。投資者曾擔憂加息會衝擊高風險借款人，尤其在引發經濟衰退的情況下。但強勁的經濟使發債機構承受住了利息成本上升，而低固定利率債券價格暴跌，反而放大了浮動利率債務的優勢。

塞拉共同基金首席投資官詹姆斯·聖奧賓表示，如果美聯儲的緊縮政策對經濟造成破壞並引發違約潮，槓桿貸款的收益可能迅速瓦解。塞拉基金在其戰術全資產基金中持有浮動利率債務，該基金採用算法模型根據資產表現進行買賣。

“我最擔心的資產是銀行貸款，“他説。

Hanesbrands公司有兩筆未償還銀行貸款，總額近19億美元，利率在7.2%至8.9%之間。這家服裝製造商正試圖通過"利用所有自由現金流償還債務"來改善槓桿率（即債務與收益之比）並降低利息成本，首席財務官斯科特·劉易斯8月表示。

該公司已取得進展，上半年償還了1億美元債務，並計劃在下半年再償還3億美元。但在過去六個報告季度中，只有兩個季度的現金流超過了利息支出。最近一個季度，7500萬美元的利息成本幾乎吞噬了全部7800萬美元的自由現金流。

標普上月將Hanesbrands評級從BB-下調至B+。穆迪6月將Petco評級進一步降至投機級，從B1調至B2。Petco也已償還部分債務，並在美聯儲加息時對沖了部分利率風險。

對投資者和公司而言，一個希望的跡象是CFO和華爾街分析師越來越相信經濟能夠避免衰退。他們認為在韌性勞動力市場支撐下，健康的消費者支出將帶來收入增長。這些現金可用於償還高利率債務。

達拉斯Westwood公司負責管理受壓及困境企業信貸組合的侯賽因·阿達提亞表示：“迄今為止，由於經濟表現比年初多數人預期的更為穩健，借款人在應對利率上升成本方面做得不錯。槓桿貸款面臨的首要風險是經濟出現大幅放緩。”

這對Hanesbrands或Petco等發行方將構成額外挑戰。美國人寵物購買量已在下降，Hanesbrands近期宣佈在激進投資者反對管理層的行動中尋求出售其Champion業務。

根據美聯儲高級貸款專員調查，銀行正對放貸對象採取更嚴格標準，使得低評級企業再融資更為困難。惠譽預計未來兩年將有約610億美元此類貸款違約，“其中絕大多數"預計在2023年底前發生。

部分投資者擔憂緊縮政策為時已晚。多年的超低利率使投資者渴求收益，並給予借款人優惠條件。

阿達提亞指出，歷史上債權人能在違約時收回約三分之二初始貸款，但他預計現在回收率將大幅降低。

“當前貸款文件的整體質量極其糟糕，“他表示，“這是十五年積累的結果。”

Petco高管表示正着力緩解利率壓力。照片：盧克·沙雷特/彭博新聞聯繫埃裏克·沃勒斯坦，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9月28日印刷版，標題為《飆升的借貸成本衝擊高風險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