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停擺會有多痛苦？這取決於拜登——《華爾街日報》

華盛頓——如果眾議院共和黨人無法在本週末前通過支出法案，政府停擺將造成多大痛苦？某種程度上，這取決於白宮的決策。

上世紀90年代中期聯邦政府資金耗盡時，時任總統比爾·克林頓曾試圖"突顯停擺之痛"，其預算主管事後透露，當時押注資金中斷會讓共和黨自食其果。克林頓政府關閉了國家公園和博物館，停辦護照簽證業務，並削減退伍軍人福利。

二十多年後，當共和黨主導的國會再度引發政府停擺時，特朗普政府卻淡化處理，保持國家公園開放並繼續處理納税申報。特朗普政府高級預算官員拉塞爾·沃特當時表示，總統已指示工作人員要"儘可能減輕此次停擺的負面影響"。

1884年頒佈的晦澀《反赤字法案》及其他聯邦法規要求，當國會未能批准機構撥款時，聯邦政府大部分部門必須立即停止運作。但法律存在例外條款，法律專家指出這為白宮提供了靈活解釋規則的空間。

2019年聯邦政府部分停擺期間，舊金山某國家公園入口處的景象。照片：約翰·G·馬邦格羅/Shutterstock拜登總統及其高級助手可能有政治動機確保選民感受到政府停擺的影響。白宮堅信，眾議院共和黨人——他們至今無法內部達成一致關於如何從10月1日起維持政府運作——將為任何撥款中斷承擔指責。

“如果政府認為停擺的責任可能指向其對手，這會激勵他們在解決棘手的法律問題時傾向於採取更嚴厲、更繁重的停擺措施，”埃默裏大學法學教授、前管理與預算辦公室律師馬特·勞倫斯表示。

停擺期間，聯邦政府繼續提供許多最基本且顯眼的服務。軍隊和執法部門繼續工作，機場的大多數運輸安全管理局員工也是如此。但仍在工作的員工不會獲得薪酬，而數十萬其他人則被送回家。

白宮警告稱，長期停擺可能導致工作場所和食品安全檢查延遲，機場排長隊以及基礎設施項目停工。

一些聯邦機構已提交計劃，概述他們今年將如何應對停擺。例如，衞生與公眾服務部表示將努力繼續研究和疫苗開發，但會讓超過40%的員工休假。白宮尚未公佈內政部更新後的計劃。該部門負責監管國家公園。

歷屆總統採取的策略大相徑庭，部分取決於當時的政治態勢。2013年聯邦政府資金耗盡時，奧巴馬政府採取了關閉國家公園、封鎖華盛頓紀念碑參觀通道等措施。

停擺期間，機場運輸安全管理局員工因屬核心人員將繼續工作。圖片來源：andrew caballero-reynolds/法國新聞社/蓋蒂圖片社唐納德·特朗普2018年宣稱，若為爭取美墨邊境牆建設資金導致政府關門，他將引以為傲。但其因撥款中斷招致選民強烈反對後，其政府轉而竭力減輕影響。

美國政府問責署針對那次35天停擺出具的法律意見書認定，特朗普團隊維持部分政府運轉的行為違法。多份意見書中，問責署向後續政府發出警告：此類行為將被視為"明知故犯"違反《反赤字法案》。

例如2019年問責署發現，特朗普政府在停擺期間挪用遊憩費維持國家公園開放屬違法行為。該判例或將限制拜登政府處理國家公園停擺問題的操作空間。

“這無疑都是在政治背景下發生的。但與此同時，這些法律被認真對待，並限制了各機構的行為，”哈佛大學法學教授扎卡里·普萊斯表示，他曾在奧巴馬政府期間擔任司法部律師。

美國官員稱，拜登政府的律師正在審查特朗普時期的政府問責局法律意見，以制定他們對可能停擺的回應。

法律規定行政部門不能支出未經國會撥款的資金，但有兩大例外。

政府可以為法律授權的項目支出資金。約三分之二的政府支出被視為強制性支出，包括社會保障、醫療保險和其他不需要國會批准的項目。這些項目在停擺期間基本不受影響，但撥款中斷可能會減緩負責這些項目的機構的一些服務。

該法律的另一項例外涉及“保護人類生命安全或財產”的緊急情況。幾十年來，什麼構成緊急情況一直是法律爭議的主題。

違反《反赤字法》理論上可能導致罰款或監禁。專家表示，他們無法找到政府官員因該法承擔刑事責任的例子。

但專家稱，處罰的威脅往往使政府工作人員在解釋法律時謹慎行事。各機構必須向政府問責局報告違法行為，並説明他們正在採取哪些預防措施以防止未來違規。

“根據《反赤字法案》，處罰非常嚴厲，我不認為我遇到過任何公務員願意承受這些後果，”前管理與預算辦公室律師、現任俄亥俄州立大學法學教授的布里奇特·杜林説道。

聯繫安德魯·雷斯圖西亞，郵箱：[email protected]，以及安德魯·杜倫，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9月29日印刷版，標題為《白宮可強調政府停擺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