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蘭的“J鎮”，士兵們向烏克蘭運送武器，俄羅斯間諜試圖阻止他們——《華爾街日報》

波蘭熱舒夫——波蘭當局首次察覺到一個針對烏克蘭戰爭關鍵後勤樞紐的俄羅斯間諜行動，消息來源出人意料：一名醉漢踉蹌行走時，發現當地機場附近鐵軌上裝有可疑攝像頭。

這名居民的發現引發了一場有組織的搜查，隨後在火車站和鐵路道口發現了更多攝像頭。三月，波蘭安全部門宣佈搗毀了一個企圖破壞運輸援烏武器列車的間諜網絡。

該間諜網絡及其阻止行動，凸顯了熱舒夫後勤樞紐（現被波美軍隊稱為"J鎮"）的關鍵作用。這個距離烏邊境約60英里、位於熱舒夫-雅西翁卡機場周邊的樞紐，是西方價值數十億美元援烏武器供應鏈的重要節點，這些武器正幫助烏軍對抗據守堅固防線的俄軍。

J鎮在烏克蘭戰爭中的作用不僅體現在反間諜防禦行動上，還涉及微妙的外交斡旋。上週，因糧食運輸爭端升級為武器交付問題，通常親密的烏波關係出現緊張。

這個後勤樞紐在2022年2月俄羅斯全面侵烏後48小時內緊急建成。烏方要求選址靠近邊境、基礎設施完善且交通便利，熱舒夫完全符合條件。

不久後，烏克蘭當局開始通知供應商向熱舒夫的一個倉庫運送武器，這座曾經寧靜的小鎮擁有鐵路樞紐和商業機場。

由於許多美軍人員難以正確發音"Rzeszów"（熱舒夫，發音近似"zhesh-oof"，其中"zh"類似英語中的"J"），他們開始稱其為"J鎮"，這個暱稱就此流傳開來。部分波蘭軍方人員也接受了這個稱呼並開始使用。

“這太棒了，“設施指揮官拉多斯瓦夫·蘇韋克上校説道，這位曾在阿富汗服役的後勤軍官表示。

上週視察期間，援助物資正源源不斷運抵J鎮。站在舊航管塔台頂端，蘇韋克指着正在機場降落的美國C-17運輸機説：“我很高興，“當飛機在跑道上滑行時他補充道，“又有新任務了。”

幾分鐘後，另一架完成卸貨的C-17騰空而起。

距離機場不到10英里的熱舒夫居民保持警惕，儘管表面上看不出異常。圖片來源：賈斯汀娜·米爾尼克維奇/《華爾街日報》### 鄰國齟齬

波蘭後勤樞紐（官方名稱為POLLOGHUB）持續運轉的物資輸送表明，儘管上週發生外交爭端，波蘭向烏克蘭的武器運輸仍在繼續。

這場爭端始於基輔向世界貿易組織投訴波蘭、斯洛伐克和匈牙利持續禁止進口烏克蘭穀物。隨着雙方政治領導人的激烈言論，事態進一步升級。本週三，波蘭總理馬泰烏什·莫拉維茨基在電視採訪中表示，波蘭"沒有向烏克蘭輸送武器”，一些人將此解讀為可能暫停對這場戰爭的武器供應。

波蘭官員迅速澄清，這僅指為本國武裝力量採購的武器，華沙將按計劃向基輔移交一批榴彈炮、掃雷車及常規彈藥等裝備。但緊張局勢凸顯了烏克蘭對抗俄羅斯戰爭中最可靠聯盟可能出現的裂痕。

近期，逃離烏克蘭戰火的人們在熱舒夫登上開往波蘭首都華沙的客運列車。圖片來源：奧馬爾·馬克斯/蓋蒂圖片社”（烏克蘭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的言論現在聚焦於我們關係中的財務層面，這令人失望，尤其是在我們提供了大量支持之後，“波蘭國家安全局局長雅採克·謝維拉表示，“但這不會阻止波蘭支持烏克蘭直至最後，因為我們希望看到烏克蘭收復領土，這也符合我們的國家利益。”

熱舒夫的物流樞紐可以説是這一支持的關鍵所在。儘管波蘭沒有提供具體數字，但官員們表示，流入烏克蘭的大部分西方援助物資都經過該樞紐。在那裏，物資被卸下，然後根據優先級，準備由卡車車隊或其他地面運輸工具運往邊境，之後由烏克蘭當局接管。

蘇萊克快速列舉了他的團隊處理過的軍事裝備清單，包括坦克、裝甲運兵車、直升機和火炮。“數量巨大的彈藥，”他説。

最近，一批運往烏克蘭的物資在熱舒夫附近從運輸機上卸下。圖片來源：Darek Delmanowicz/EPA/Shutterstock### 歐洲最受攻擊的機場

這個物流樞紐的獨特之處在於它與民用機場平行共存，同時獨立運營。運送武器的航班與商業飛機使用同一條跑道。

“我在那裏時，心想，‘天哪，這竟然是一個民用機場，’”波蘭武裝部隊副總參謀長皮奧特·布拉澤烏什中將説。“瑞安航空仍然從J鎮起飛，”他提到這家歐洲廉價航空公司時説道。

戰時物流樞紐的存在給原本的民用機場帶來了變化和擔憂。美國、英國和波蘭提供了多層次的防空系統。從機場可以清晰地看到美國的愛國者導彈連。

“這是歐洲防護最嚴密的區域，”蘇萊克指出，這裏不僅部署了防空系統，機場周邊還設有物理防護措施。

防護力量不僅包括可見的制服警察和軍隊，還有在該地區秘密行動的情報人員和特種部隊。

這座機場或許是歐洲防護最嚴密的區域，但同時也是最常被間諜活動針對的目標之一。

靠近烏克蘭邊境的熱舒夫-賈松卡機場上，美軍愛國者導彈發射器嚴陣以待。圖片來源：Stringer/Reuters自今年早些時候該間諜網絡被曝光以來，波蘭已調查了其他潛在威脅，包括近期與非法無線電通訊相關的列車運行中斷事件。熱舒夫地區爆發的軍團病已致十餘人死亡，波蘭安全部門就此啓動調查，重點排查包括俄羅斯在內的勢力故意污染水源的可能性。

俄羅斯大使館未就熱舒夫相關間諜指控置評，但莫斯科官員此前曾譴責波蘭支持烏克蘭的行為。

在距離機場不到10英里的熱舒夫市區，這些間諜活動擔憂幾乎無跡可尋。鵝卵石鋪就的主廣場上，有人正操作搭載攝像頭的微型無人機掠過建築羣上空，拍攝城市景象。

但據一位波蘭官員描述，當地居民已保持警惕——首個俄羅斯間諜攝像頭是在一名"爛醉如泥"的男子協助下被發現的。“在波蘭，人們清楚風險所在，尤其是南部地區，“他表示，“而在熱舒夫-賈西翁卡地區，民眾的警覺性極高。”

托馬斯·格羅夫、卡羅琳娜·耶茲納赫和德魯·欣肖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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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聲明近期在波蘭熱舒夫附近，一批運往烏克蘭的物資從運輸機上卸下。本文早前配圖説明誤稱該運輸機隸屬美國陸軍。（2023年9月30日更正）

本文刊發於2023年10月2日印刷版，標題為《波蘭小鎮挫敗俄羅斯間諜活動助力武裝烏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