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IRS承包商被控泄露特朗普税單及數千名美國富豪財務記錄

2021年這起税務信息異常泄露事件震驚了立法者與美國國税局。圖片來源：Patrick Semansky/美聯社華盛頓——聯邦檢察官指控一名美國國税局承包商竊取前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及數千名其他美國富人的納税申報表，並將其泄露給新聞機構，這似乎解開了持續兩年的謎團：一起引發立法者和政府官員憤慨的安全漏洞事件。

根據司法部新聞稿，現年38歲、來自華盛頓特區的查爾斯·利特爾約翰於週五被指控一項未經授權披露税務信息的罪名，面臨最高五年監禁。

法庭記錄未提及具體納税人、新聞機構或利特爾約翰的僱主公司名稱，但案情描述與兩起規模最大、影響最深遠的私人税務信息泄露事件高度吻合。

案件時間線與ProPublica於2021年6月發佈的美國富人税務記錄，以及《紐約時報》2020年9月披露的特朗普2016和2017年税務信息完全對應。此次起訴標誌着這場持續兩年、低調進行的調查首次取得進展，並首次將兩起泄密事件關聯起來。

起訴書以"刑事信息書"形式提交，這類文件通常用於被告預計對指控認罪的案件。利特爾約翰及其代理律師麗莎·曼寧拒絕置評。

ProPublica發言人週五不予評論。《紐約時報》週五未立即回應。協助調查的財政部税務管理局監察長辦公室(TIGTA)發言人也拒絕發表評論。

特朗普發言人未立即回應置評請求。

不同於《紐約時報》披露特朗普税表，眾議院籌款委員會主動公佈了其數年納税申報單。圖片來源：SCOTT MORGAN/REUTERS國税局員工通常嚴守税表保密原則，工作人員及承包商都清楚其在機構計算機上的操作會被追蹤。

因此税務隱私泄露事件極為罕見，ProPublica與《紐約時報》披露的信息量級及異常性質令國税局官員和議員震驚。調查進度引發外界質疑國税局計算機追蹤系統是否存在漏洞。

“儘管諸多疑點待解，但至少國税局的防護機制未能阻止這起公然侵犯納税人權利的事件。“參議院財政委員會首席共和黨議員邁克·克拉波（愛達荷州）表示，該委員會擁有税收事務管轄權。

法庭記錄未透露調查人員是如何找到利特爾約翰的。訴狀中提到西弗吉尼亞州北部的活動；美國國税局在馬丁斯堡設有一個主要數據中心，負責管理個人主文件——個人税務信息的核心存儲庫。

ProPublica曾多次表示不清楚消息源身份。儘管泄露記錄的規模和性質表明信息來自國税局內部，但政府直到週五才予以確認。法庭記錄顯示，利特爾約翰於2017至2021年間為國税局承包商工作，涉嫌在2018至2020年盜取税務記錄。

美國國税局表示無法對未決法律案件發表評論。

“任何納税人信息泄露都是不可接受的，“國税局局長丹尼·韋費爾表示，“我們已實施新的安全協議和保護措施，並持續加強這方面工作以保障納税人的税務及財務信息安全。”

向ProPublica的大規模泄露事件曝光了包括傑夫·貝索斯和埃隆·馬斯克在內的多位美國超級富豪的税務信息，披露其收入、支出及避税策略。隨着調查持續卻無人被捕，監管國税局的政府高官和立法者日益不滿。億萬富翁肯·格里芬就個人信息泄露起訴國税局，該案目前仍在審理中。

格里芬在聲明中表示，政府有保護機密敏感信息的基本義務。

“儘管我對國税局每年未能保護好其受託管理的個人數據持續感到失望，但我感謝司法部和財政部税務管理監察局特工在此次調查中的堅持。”他表示。

國税局局長丹尼·韋費爾稱該機構"已制定新的協議和保護措施”。圖片來源：阿爾·德拉戈/彭博新聞司法部長梅里克·加蘭承諾將進行徹底調查。

雖然並非所有敏感信息泄露都構成犯罪，但司法部通常將目標鎖定涉及機密或包含在財務保密披露中的違法行為——這些行為根據聯邦法律均屬非法。而納税人信息受到專門法律保護，合法獲取數據的政府官員若泄露信息可能面臨重罪指控。

利特爾約翰案提交的簡短法庭文件未説明調查人員如何鎖定他。加蘭嚴格限制了聯邦檢察官在調查政府敏感信息泄露時獲取記者聯絡記錄的權限，但調查人員在此類案件中另有他法，包括調取非新聞工作者的通話記錄。

不同於《紐約時報》公佈特朗普税務記錄事件，眾議院籌款委員會通過合法途徑獲取並公佈了他數年的納税申報表。該委員會利用了税法隱私條款中的例外規定，而特朗普試圖通過法院阻止文件移交和公佈的嘗試均告失敗。

寫信給理查德·魯賓，郵箱：[email protected]，以及阿魯娜·維斯瓦納塔，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3年9月30日印刷版，標題為“國税局承包商被控泄露富人納税申報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