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税務欺詐案——發生在國税局內部 - 《華爾街日報》

美國國税局明確指出，蓄意隱匿或篡改税務文件的納税人將面臨嚴厲處罰。但當政府審計人員被發現在法庭上篡改文件並隱瞞這些行為時，又會發生什麼呢？

本月，國税局在Lakepoint Land II LLC訴税務專員案中同意和解並撤銷處罰。美國税務法院法官此前在該案中對國税局作出制裁，嚴厲批評該機構律師存在"惡意行為"，並因未向法院披露其用於評估處罰的文件存在倒籤日期問題，“以不合理且刁難的方式延長了訴訟程序”。

其他幾起税務法院案件表明，隨着國税局對"聯合保護地役權"展開調查，其文件篡改行為可能更為普遍。國會於1980年代設立保護地役權制度，允許土地所有者將地塊開發權捐贈給合格慈善機構以獲得税收減免。

如同常見的合法税收漏洞，這些地役權已發展成龐大產業。企業收購土地後，評估其放棄的開發價值，再向享受税收優惠的投資者出售權益。這種完全合法的商業行為卻遭到環保遊説團體和部分立法者的反對。

國税局於2016年開始打擊行動，至2020年前局長查爾斯·雷蒂格宣佈將"積極識別、審計和訴訟"“欺詐政府收入"的此類交易列為"首要任務”。該局重點針對其聲稱虛高的土地評估報告，不僅拒絕抵扣，還對相關企業處以鉅額罰款。

一個法律難題在於：聯邦税法要求國税局主管必須以書面形式批准處罰的初步決定。但在萊克波因特案中並未履行該程序。該公司向克里斯蒂安·韋勒法官提交的電子郵件顯示，2016年經辦此案的國税局稽查員在擬議1500萬美元罰款時，未獲得主管的書面批准。

當該稽查員於2017年2月發現這一疏漏時，其主管在郵件中承認這是"重大失誤"，並將簽名日期倒籤至七個月前。儘管如此，國税局律師仍宣誓保證該日期準確，甚至在造假行為被發現後仍持續誤導法庭數月。韋勒法官最終裁定國税局須支付萊克波因特公司的訴訟費用。

另有三個合夥企業——阿登羅資產、巴斯伍德聚合體及德爾伍德資源——也提供了不同國税局稽查員與主管類似倒籤日期的證據。2022年3月的郵件中，該稽查員詢問主管：“簽署日期應採用您’批准’對納税人處罰的日期（2021年7月14日）…或稍後日期？“主管數日後回覆：“三份文件均簽署為2021年7月14日。“請注意其中暗示性的"批准"措辭。

這些案件折射出國税局自身漠視其要求納税人嚴格遵守的税法文化。試想若普通民眾倒籤税務文件並作偽證，將面臨怎樣的罰款或監禁。

國税局的濫權行為尤其令人憤慨，因為當時合夥企業完全合法享有地役權交易權利。國會雖已收緊相關規定，或許應徹底堵住該漏洞。但只要交易合法，國税局的職責就不是通過執法來篡改法律。根據《税務筆記》期刊近期分析，在税務法院裁定的估值案件中，法官維持了約81%的申報抵扣額。

除了與萊克波因特達成和解，美國國税局還表示，已“對聯合保護地役權案件展開持續審查，以確保關於監督批准的記錄證據得到恰當呈現，並且該機構僅在適當情況下追究或繼續追究處罰。”

很高興聽到這一消息，但令人憤慨的是，國税局必須等到法庭上被揭露才停止其濫用行為。這正是應取消近期為國税局增加的800億美元預算的眾多原因之一。

圖片來源：帕特里克·塞曼斯基/美聯社刊登於2023年9月30日印刷版，標題為《國税局的税務欺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