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老基金對私募股權態度轉冷——《華爾街日報》

美國航空公司已大力為其養老基金採用另類投資。圖片來源：Michael Reynolds/ShutterstockJared Gross的大型企業客户在過去一年裏一直在尋求一種不同的幫助。他們希望控制自己曾經爭先恐後建立的長期“另類”投資組合。

這與Gross十多年來採取的策略有所不同，Gross是摩根大通機構投資組合策略主管：將工人的退休儲蓄從傳統股票和債券轉移到私募股權和其他可以鎖定資金十年的複雜策略中。

現在，長期鎖定資金不受歡迎，因為多年來首次，由於利率上升，易於交易的公司債券和銀行貸款提供了誘人的回報。這顛覆了美國企業巨頭的退休計算，此前許多公司多年來一直在追逐非傳統投資，其經理人承諾這些投資的收益將遠高於股票和債券。

公司現在越來越希望快速獲得現金，以便購買高收益債券或將退休義務出售給保險公司。然而，私募股權和其他私募市場投資的長期鎖定期意味着他們無法輕易解除這些複雜的賭注。

通用磨坊是正在將更多退休儲蓄轉入債券的大公司之一。圖片來源：Olivier Douliery/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企業養老金可能已經到了不會再增加其私募市場投資組合的地步，”格羅斯表示。

根據Milliman從年度報告中彙編的數據，美國企業巨頭在傳統股票和債券以外的資產持有量已增長至其1.3萬億美元養老金總投資的近四分之一，創下新高。這些所謂的另類資產往往是對沖基金、私募股權或房地產等實物資產的投資——這些資產可能難以估值且難以出售。

一些大公司正在縮減規模。通用磨坊表示，目前的目標是將私募股權和實物資產的投資從養老金資產的22%減少到17%，該公司在截至5月的財年申報文件中表示。

這家包裝食品公司的養老金受益人包括營養師、企業廚師和食品安全經理。通用磨坊正在將更多退休儲蓄轉入債券，而利率上升也提高了其不斷增長的固定收益投資組合的回報。

“我們已經在降低風險方面做出了一些不錯的舉措，”財務主管兼投資者關係副總裁傑夫·西蒙表示。

達美航空近期將79%的養老金資產配置於股票債券之外的非傳統投資領域。圖片來源：BRIAN SNYDER/REUTERS部分企業大幅押注另類投資。美國航空與製藥公司禮來各自持有超30億美元的私募股權及其他非公開市場投資，據2022年公司文件顯示，這些投資可能需要長達十年才能完全變現。對兩家企業而言，這類投資約佔養老金總資產的三成。私募基金通過槓桿收購企業並進行重組後出售獲利。

達美航空2022財年79%的養老金資產配置於非股債類投資，諮詢公司美世數據顯示這在美國大型企業養老金中佔比最高。該公司120億美元的對沖基金、私募股權等另類投資組合規模較上年基本持平。但由於2022年市場拋售潮，許多大型養老金的另類投資佔比被動提升。

部分公司還承諾未來數年將追加資金配置於私募股權等另類資產管理機構。2022年文件顯示，達美承諾追加20億美元，美國航空承諾15億美元。

達美拒絕置評。禮來等公司高管及養老金顧問表示，另類資產能幫助養老基金拓寬資產類別並獲取長期更高收益。禮來養老金計劃仍向新員工開放，因此其投資週期可能比其他企業更長。

過去20年間，美國企業轉向投資另類資產，這是其為管理員工退休福利成本而進行的長達數十年努力的一部分。企業將新員工納入401(k)式退休計劃，並開始撥備更多資金以履行對老員工的承諾。隨後，它們與大學捐贈基金、州及地方政府養老金乃至部分高淨值個人一起，開始尋求另類投資。

格羅斯等諮詢顧問表示，另類投資在過去十年助力提升了資金儲備水平；對於資金充裕的養老金計劃而言，承擔追求更高回報所帶來的風險是明智之舉——以防需要彌補債券虧損或向超出預期壽命的退休人員支付更多款項。他們指出，客户仍在追逐那些僅鎖定資金數年或提供更靈活贖回機會的另類資產，包括私募信貸和對沖基金。

美世諮詢數據顯示，企業2022年財報顯示其養老基金達到15年來最佳狀態。這主要得益於利率上升降低了長期負債現值——意味着企業突然更容易兑現養老承諾。

這使得企業迫切希望降低風險並保持靈活性。格羅斯稱，部分客户正將私募股權投資的偶然性現金分紅轉向股票或債券，而非再投資於非流動性資產。

總部位於紐約的Buck公司投資業務負責人大衞·艾森伯格表示，這家養老金及人力資源諮詢公司的部分客户因另類資產配置比例較小，可能影響其向保險公司轉移退休債務的計劃。

根據提供交易諮詢的怡安集團數據，這種被稱為養老金風險轉移的操作在2022年和2023年上半年達到歷史峯值。資金缺口的縮小降低了企業進行此類交易的成本，因為它們通常需要預先支付資金以填補資產與負債之間的差額。

Buck諮詢公司合作的機構最終找到了完成風險轉移交易的方法，艾森伯格表示。其中一家公司從其養老金計劃中購買了非流動性資產，目前正以這些資產作為抵押進行借款，直至能夠將其變現。

過去幾年對私募股權而言充滿波折。伯吉斯集團編制的剔除風險資本的指數顯示，截至3月31日的年度基準私募股權回報率自2008-09年金融危機以來首次轉為負值。

投資諮詢公司NEPC投資組合策略高級總監詹姆斯·賴克特指出，如今封閉式企業養老金計劃完全可以通過公開交易的投資級債券、高收益債券和銀行貸款獲得企業期望的回報，無需承擔另類資產的不確定性和複雜性。

“這並非必要選項，“他表示。

——西奧·弗朗西斯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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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9月30日印刷版，標題為《大型養老基金縮減私募股權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