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限制美國公司Kroll高管離境 - 《華爾街日報》

美國風險諮詢公司克羅爾在北京等五個中國城市設有辦事處。圖片來源：王昭/法新社/蓋蒂圖片社過去兩個月，美國風險諮詢公司克羅爾(Kroll)的一名高管被禁止離開中國大陸，這加劇了人們對外國企業在中國開展業務所面臨風險的擔憂。

中國有關部門今年對外國企業採取了越來越強硬的立場。有關部門突擊搜查了盡職調查公司美思明智集團(Mintz Group)的辦公室，對美國諮詢公司貝恩(Bain & Co.)的員工進行了問詢，並實施了嚴格的新數據法規。這些舉措打擊了美國企業對中國市場的信心，目前這種信心處於幾十年來的最低水平。

克羅爾的業務模式與今年早些時候受到審查的一些外國公司類似，提供企業調查和盡職調查服務，並就重組和破產提供諮詢。據知情人士透露，該公司駐香港的董事總經理Michael Chan於7月前往中國大陸，隨後告知公司他無法離開。Michael Chan拒絕置評。

知情人士稱，Michael Chan正在協助對一樁可追溯到幾年前案件的調查。Michael Chan持有香港護照，可以在中國大陸自由活動，目前仍在工作。知情人士説，Michael Chan和克羅爾都不是調查的目標。

據西方官員和人權組織稱，出境禁令的使用正變得越來越普遍。北京利用旅行限制來協助刑事調查、恐嚇異見人士，甚至在與外國公司和政府的爭端中製造籌碼。由於引發限制的調查拖延不決，出境禁令可能持續數月甚至數年。

野村證券駐香港的一位資深投資銀行家最近告訴僱主，他無法離開中國大陸。據知情人士透露，他一直在配合一項與他曾任職公司有關的調查。

中國公安部和國家移民管理局上週五未立即就陳的情況置評，當天是中國約一週長假的第一天。

今年3月，當局突查了美思明智集團的北京辦事處，拘留了這家總部位於紐約的盡職調查公司在中國大陸的全部五名員工。

當局還突然造訪貝恩諮詢的上海辦公室並詢問員工，而中國官方媒體報道了對凱盛融英的執法調查。凱盛融英是一家在中國創立的專家網絡諮詢公司，客户包括外國企業。警方突查了凱盛融英在中國多個城市的辦公室，調查涉嫌違反國家安全法規的活動。

越來越多地使用出境禁令加劇了外國公司在中國的擔憂。中國當局經常對接受調查或協助政府調查的人——包括中國公民和外國公民——實施出境禁令。被限制出境的人通常直到試圖離開中國大陸時才知道自己被禁止出境禁令。

中國實施的出境禁令促使美國國務院建議公民重新考慮赴華旅行，理由是中方存在任意執法現象。中國對此表示反對，稱這種描述帶有政治偏見。

高德樂高管陳永興長期從事破產與重組案件工作，常通過資產清查協助債權人追回資金。他此前任職於專攻重組與破產事務的保華顧問，該公司曾參與多起中國境內的交易。高德樂於2020年底收購了保華顧問。

明茨集團北京辦事處，該處於今年三月遭到突查。圖片來源：Greg Baker/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據高德樂官網顯示，其在北京、上海和香港等五個中國城市設有辦事處。

在突查明茨北京辦公室前，其一名新加坡籍員工於一月中旬被禁止離境。據《華爾街日報》此前報道，該員工未被告知限制原因，也未被逮捕或指控任何不當行為。數週後在新加坡外交部協助下得以離境。

中國當局隨後以涉嫌違規開展統計工作為由，對明茨北京分部處以約150萬美元罰款。

近年來，中國監管機構加強了對商業環境的監督，例如通過加強對商業數據的管控——這常常引發對國家安全的擔憂。例如，今年7月，中國開始實施修訂後的《反間諜法》，該法加強了對更廣泛數據和數字活動的國家控制，這是加劇外國企業擔憂的又一因素。

曾與中國政府溝通過的商界高管表示，數據安全工作的一個關鍵部分是希望更嚴格地控制關於中國治理和發展的敍述，並限制審計、管理諮詢和律師事務所等外國公司收集的信息，這些信息可能會影響外界對中國的看法。

聯繫Rebecca Feng，郵箱：[email protected]；聯繫Chun Han Wong，郵箱：[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9月30日的印刷版，標題為《Kroll高管被禁止離開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