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泰蘭蒂斯與其非典型底特律CEO如何應對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華爾街日報》

葡萄牙籍的Stellantis首席執行官唐唯實(Carlos Tavares)曾讓法國和德國的虧損汽車製造商扭虧為盈。圖片來源：Nick Hagen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克萊斯勒(Chrysler)母公司Stellantis的首席執行官唐唯實與 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United Auto Workers, 簡稱UAW)的首次合同談判開局不順。

7月開始談判後不久，UAW主席肖恩·費恩(Shawn Fain)就批評唐唯實沒有參加早期的談判回合。幾周後，費恩公開將Stellantis的初始報價扔進了垃圾桶。最近，工會領導人抨擊該公司對UAW關於工作保障和利潤分享的提議反應冷淡。

但上週五出現了轉機：費恩説，Stellantis在最後時刻提出了一項提議，在一些關鍵的UAW要求上取得了重大進展。該工會暫時沒有對Stellantis採取進一步的罷工行動，同時在通用汽車(General Motors)和福特汽車(Ford Motor)發起了更多罷工。

隨着UAW針對這三家汽車製造商的罷工進入第三週，這一決定是底特律緊張局勢中罕見的緩和。目前約有2.5萬名工廠工人停工，雙方的言辭也日趨激烈。

在這三家汽車製造商中，加薪是核心議題。公司近期提出的方案是在四年內加薪20%，而工會則堅持要求漲幅至少達到30%中段水平。其他訴求還包括生活成本補貼和提高新員工薪資。

葡萄牙籍的塔瓦雷斯是狂熱的賽車手，他通過扭轉化法國和德國虧損車企的業績樹立了威望，其中部分手段是説服歐洲強硬的工會領袖接受自願裁員和讓步。隨着全美汽車工人聯合會罷工範圍擴大給三家車企帶來越來越大壓力，塔瓦雷斯的勞資關係處理能力正面臨考驗。

“我無法想象他和肖恩在會議室針鋒相對的場面，“汽車行業顧問兼分析師羅恩·哈伯表示，“肖恩這次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

全美汽車工人聯合會主席肖恩·費恩上週五在密歇根州蘭辛市通用汽車裝配廠外參與罷工糾察。圖片來源：Nic Antaya/華爾街日報數十年來，作為斯特蘭蒂斯北美業務前身的克萊斯勒一直是底特律三大車企中規模最小、利潤最低的企業，其盈虧對美國市場依賴度最高。如今，隨着斯特蘭蒂斯業務更全球化、盈利能力更強，這一格局已徹底改變。

2009年克萊斯勒破產重組期間，意大利菲亞特集團實際掌控了該公司，並於2014年完成全面收購。2021年1月，菲亞特克萊斯勒與當時由塔瓦雷斯執掌的法國PSA集團合併，成立斯特蘭蒂斯。

斯特蘭蒂斯已躍居全球汽車銷量第四大車企，領先於通用汽車和福特。其在美國市場銷售的堅固型Jeep SUV和強勁Ram皮卡是主要利潤來源。

但相比幾乎全部利潤都來自北美市場的兩大對手，該公司業務更為多元化。旗下擁有標緻、歐寶等成熟的歐洲品牌，並在南美市場佔據重要地位。

分析師指出，斯特蘭蒂斯在北美市場的高利潤率使其成為工會主席費恩的批評目標，也增強了工會的談判籌碼。2022年該地區運營利潤率達16.4%，遠超通用的10.1%和福特的8.4%。

科班出身的工程師塔瓦雷斯1981年以法國雷諾試車手開啓職業生涯，逐步晉升後加入日產汽車管理層。

2014年接管PSA集團後，塔瓦雷斯以嚴格指標追蹤業績和極致成本控制聞名——他常選擇廉價航空而非CEO慣用的私人飛機出行。

“他嚴厲但理智”，曾在日產共事的貝洛評價道，“這位CEO對勝利有着清晰定義，但也會傾聽有力論據。”

公司表示，塔瓦雷斯以效率為核心運營理念，認為成本管理是斯特蘭蒂斯持續發展的關鍵。

我們在聲明中強調：“只求與（外資）移植品牌及美國市場新入局者公平競爭。”

當 PSA於2017年從通用汽車手中收購歐寶時，分析人士認為塔瓦雷斯將面臨一場扭虧為盈的硬仗，部分原因是他們預計強大的歐洲工會會阻撓成本削減措施。儘管如此，他仍敦促工會接受裁員以穩定歐寶的盈利底線，並迅速使其恢復盈利。

如今，隨着汽車行業向電動化轉型，塔瓦雷斯注重成本的風格顯得更為緊迫。作為向電動車領域跨越的一部分，斯特蘭蒂斯計劃到2025年前投入350億美元。

“如果我們停止控制成本，在這個行業裏你會從英雄淪為廢鐵。”塔瓦雷斯在一月對記者表示。

全美汽車工人聯合會罷工進入第三週，約25,000名工人停工。圖片來源：Nic Antaya/華爾街日報斯特蘭蒂斯在三家公司中擁有最少的全美汽車工人聯合會成員，約43,000名受代表員工，而通用汽車有46,000名，福特有57,000名。行業諮詢公司AutoForecast Solutions的分析師Sam Fiorani表示，相比通用和福特，斯特蘭蒂斯更有能力考慮將部分工廠生產轉移至加拿大和墨西哥。

據《華爾街日報》看到的一份公司文件顯示，斯特蘭蒂斯尤其抱怨美國工廠的缺勤率問題以及控制製造成本的必要性，這些成本遠超其他地區。

文件稱，截至今年夏季，斯特蘭蒂斯在美國的轉型成本（包括人工及其他成本，但不含原材料費用）是其歐洲平均水平的兩倍多。在其位於密歇根州沃倫的工廠（生產Ram 1500皮卡、Wagoneer及Grand Wagoneer SUV車型），這些成本更是高出數倍。

該公司將製造成本上升部分歸咎於員工缺勤問題。在談判過程中，這家汽車製造商多次提及該問題，表示2022年因計劃外缺勤導致小時工工時損失達10.9%。

根據另一份公司文件顯示，2021至2022年間，該汽車製造商因缺勤問題損失約16,700輛汽車產量，相當於2.17億美元收入。

今年夏天，當費恩批評塔瓦雷斯缺席談判時，這位首席執行官表示將把UAW談判委託給北美團隊負責。自罷工開始以來，儘管福特和通用汽車的CEO都公開發聲，塔瓦雷斯至今未發表任何聲明。

罷工已導致斯特蘭蒂斯位於俄亥俄州托萊多的大型吉普車工廠停產，同時波及20個零部件配送中心。斯特蘭蒂斯與UAW相互指責，有時指控工會故意拖延談判進程。

上週五談判氛圍有所轉變，費恩表示斯特蘭蒂斯在生活成本調整和工廠關閉罷工權問題上做出了讓步。

“我們已在討論中取得進展，“公司表示，“但分歧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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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0月2日印刷版，標題為《斯特蘭蒂斯CEO塔瓦雷斯與UAW談判取得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