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新任期審視限制聯邦機構權力——《華爾街日報》

最高法院正在審理的一起案件關乎賦予聯邦機構廣泛監管自由裁量權的先例。圖片來源：J. Scott Applewhite/Associated Press華盛頓——最高法院週一復庭，開啓新任期。保守派活動人士希望，新任期將在從金融監管機構、環境保護到國會可動用哪些收入來源補充國庫等一系列問題上對聯邦權力施加新的限制。

大法官們還將考慮《第二修正案》規定的持槍權是否適用於受限制令約束的家暴者，南卡羅來納州在劃分國會選區時是否歧視黑人選民，以及普渡製藥(Purdue Pharma)就阿片類藥物訴訟達成的60億美元和解協議是否可以推進。

雖然到目前為止，待審案件中沒有一個像近年來佔據主導地位的平權行動和墮胎權等問題那樣引發強烈的本能反應或政治衝擊，但對聯邦權力的關注可能會產生深遠影響。保守派大法官對20世紀的先例持懷疑態度，這些先例賦予聯邦機構廣泛的自由裁量權，以犧牲商業利益為代價，通過法規加強對消費者、工人和環境的保護。

“這實際上關乎聯邦層面全面行使權力的廣度，尤其是行政部門下屬行政機構的權力，”安東寧·斯卡利亞法學院(Antonin Scalia Law School)教授珍妮弗·馬斯科特(Jennifer Mascott)最近在美國企業研究所(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的一次小組討論中表示。她説，保守派大法官正在權衡“是否需要糾正”。

另一組案件涉及社交媒體中的憲法權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週五受理的挑戰德克薩斯州和佛羅里達州法律的案件，這些法律限制Facebook、TikTok和X（前身為Twitter）等平台刪除或修改他們認為令人反感的用户帖子。社交媒體公司以這些法律侵犯了他們的第一修正案權利為由提出質疑，這一立場得到了拜登政府的支持。

法院還將考慮公職人員阻止個人關注其社交媒體賬户是否違反第一修正案。目前的案件涉及地方官員、一名城市經理和一名學校董事會成員，但這一問題在總統唐納德·特朗普阻止人們關注他時就已經出現。該案在特朗普離任前未能提交至最高法院，並因無實際意義而被駁回。

特朗普的名字還出現在即將審理的其他案件中；法院將考慮“特朗普太小”一詞是否可以註冊為商標。專利商標局表示拒絕，因為該詞未經本人許可使用了在世者的姓名。一家聯邦上訴法院裁定，一位銷售印有該詞T恤的加州律師擁有第一修正案賦予的商標權；拜登政府對此提出上訴。

特朗普眾多法律糾紛中的一部分可能會在未來幾個月內提交至最高法院，可能涉及兩起聯邦刑事審判；佐治亞州和紐約州的州刑事審判；以及紐約州總檢察長提起的民事訴訟。

關於特朗普在2021年1月6日美國國會大廈襲擊事件中的行為是否根據憲法第十四修正案條款（禁止參與叛亂者擔任聯邦公職）取消其競選資格的案件，正在科羅拉多州法院快速審理，波士頓學院法學教授肯特·格林菲爾德表示，此案可能於明年初提交至最高法院。

“我認為這枚炸彈將在明年六月前引爆，讓全國目光再次聚焦最高法院，“他説。

不過目前，行政法才是舞台中央的主角。

由於黨派僵局常使國會陷入癱瘓，行政機構頻頻通過擴展現有職權來填補政策制定真空。從新冠疫情應急措施到環保署法規，最高法院已明確表示反對此類做法。

本屆任期，法院計劃重新審視支撐監管決定的里程碑判例——“雪佛龍公司訴自然資源保護委員會案”。1984年的這項裁決要求法院在行政機關對權力的解釋符合法規條文時予以遵從，這一原則被稱為"雪佛龍尊重”。

儘管該裁決最初受到右翼歡迎（它支持了里根政府拒絕採取某些空氣污染治理措施），但如今許多保守派抱怨拜登政府及其民主黨前任濫用行政權力推行超出國會授權的政策。在本任期稍後涉及鯡魚捕撈船監管的案件中，商業捕魚行業正要求法院推翻雪佛龍案判決，賦予聯邦法院更大自由裁量權來界定行政機構權力範圍。

法院還同意審議國會是否可將未實現的資本利得視為應税收入，此案源於特朗普2017年簽署的減税法案。該法案作為商業税制改革的一部分，對美國企業在海外持有30年的利潤及個人持有外國公司10%以上股權者徵收一次性税款。保守派挑戰者希望最高法院在"摩爾訴美國案"中從嚴界定應税收入範圍，以杜絕未來國會可能對累積財富或其他資產徵税的設想。

週二法院將啓動對行政機構權力的審查，審理拜登政府對下級法院裁決的上訴——該裁決實質上將削弱消費者金融保護局(CFPB)的效力。新奧爾良聯邦上訴法院去年站在不滿CFPB監管條例的發薪日貸款機構一邊，裁定該局獨立資金機制違憲。

最高法院受理這些爭議之際，公眾對該機構的信任度持續走低。蓋洛普週五公佈的民調顯示，法院不支持率創58%的歷史新高。今年媒體曝出大法官行為操守問題後，尤其是億萬富翁多年來為仰慕克拉倫斯·托馬斯法官提供的豪華度假福利，使法院深陷道德爭議。

托馬斯辯稱未申報這些旅行是因獲得無需申報的建議，或屬無心之失。但民主黨人已抓住這些報道大做文章——自特朗普任命的三位大法官鞏固法院保守派多數席位後，他們本就對司法傾向不滿。

2020年，約50%的共和黨人和民主黨人都認可最高法院的表現；如今蓋洛普調查發現，56%的共和黨人支持最高法院，而獨立人士和民主黨人的支持率分別為40%和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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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0月2日印刷版，標題為《新開庭期聚焦行政機構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