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山姆·班克曼-弗裏德庭審進行時 核心副手兼前女友卡羅琳·埃裏森成關鍵證人

當FTX創始人山姆·班克曼-弗裏德的加密貨幣帝國瀕臨崩潰邊緣時，其核心副手卡羅琳·埃裏森向員工團隊發表講話。該帝國旗下的交易公司Alameda Research曾利用其姊妹加密貨幣交易所FTX的客户存款進行高風險押注，如今資金已蕩然無存。

當有員工詢問是誰決定動用客户資金時，埃裏森遲疑片刻後回答：“我想是山姆。”

她將成為本週開庭的班克曼-弗裏德欺詐案審判中的關鍵證人。檢方稱此次崩盤是美國曆史上最大金融欺詐案之一。

28歲的埃裏森將與另兩位核心圈成員——FTX聯合創始人Gary Wang和工程總監Nishad Singh——共同出庭，揭露交易所的幕後故事。

埃裏森的證詞可能涉及極其私密的內容。她在文字記錄中詳細描述了自己與老闆複雜且時而曖昧的關係，以及對多重伴侶關係的興趣。這些話題可能成為交叉質詢的焦點。

“本質上，每起欺詐案都是人性戲劇，“曾在聯邦檢察院工作、現就職於Kramer Levin律師事務所的喬丹·埃斯特斯表示，“卡羅琳很可能成為揭露這些內情的主要渠道。”

本週二開始的審判將是埃裏森在FTX破產後首次公開表態。今年夏天，31歲的班克曼-弗裏德向記者披露其私人文字記錄後，她引發廣泛關注。這一舉動最終導致審理班克曼-弗裏德刑事案的法官在候審期間將這位FTX創始人收監。

埃裏森已對七項刑事指控認罪（比王或辛格更多），並同意配合政府調查。檢方稱她不僅參與了從中國賄賂到詐騙FTX客户數十億美元等犯罪活動，而且是在班克曼-弗裏德的指示下行事。其律師拒絕置評。

班克曼-弗裏德拒不認罪。其律師表示檢方未能充分證明埃裏森受他指使。其發言人拒絕評論。 

埃裏森在簡街資本交易公司結識班克曼-弗裏德，2018年作為交易員加入阿拉米達。這位MIT雙教授之女在波士頓郊區長大，擁有斯坦福大學數學學位。  

山姆·班克曼-弗裏德八月出庭圖片來源：EDUARDO MUNOZ/REUTERS"開始交易前，我從不覺得自己是那種典型的交易員性格，“埃裏森在FTX播客中説，“這更像是在工作中逐漸掌握的技能，但我似乎有種超強的天生直覺。”

埃裏森的證詞可能包含Signal和Slack通訊記錄、手寫會議筆記及她製作的清單，例如題為《山姆焦慮事項》的列表。檢方稱該清單體現了她對班克曼-弗裏德擔憂事項的理解，包括阿拉米達交易、負面新聞報道和融資問題等。 

班克曼-弗裏德與埃裏森有着相似的成長背景，都在斯坦福大學校園長大，他的父母在法學院任教。他曾在麻省理工學院學習物理，之後在Jane Street工作，並於2017年創立了Alameda。

2021年，班克曼-弗裏德任命埃裏森和另一位同事薩姆·特拉布科為Alameda的聯席首席執行官，表示希望專注於自己的新項目——加密貨幣交易所FTX。埃裏森在員工中以聰明和友善的老闆著稱，負責Alameda的日常運營和交易。

檢方稱，儘管班克曼-弗裏德在公開場合保持距離，但私下仍保持控制，並指導該交易公司的犯罪活動。

熟悉他們的人表示，在工作中，當埃裏森沒有強烈意見時，班克曼-弗裏德通常是決策者，並形容埃裏森不是一個會反駁的人。

據知情人士透露，班克曼-弗裏德和埃裏森分分合合的戀愛關係至少可以追溯到2021年，並持續到2022年。

到2022年初，班克曼-弗裏德已成為加密貨幣界的神童，與包括四分衞湯姆·布雷迪和喜劇演員拉里·戴維在內的名人簽署了宣傳協議。

到2022年初，山姆·班克曼-弗裏德已成為加密貨幣界的神童。圖片來源：Jeenah Moon/Bloomberg NewsFTX的新管理層在聯邦破產法庭上指控，班克曼-弗裏德、埃裏森、辛格和王在2020年至2022年間挪用了超過10億美元，用於購買豪華房地產、資助個人項目以及提供大額貸款和獎金。

檢方稱，高管們通過兩種方式將FTX客户數十億美元資金轉移至Alameda：一是利用秘密代碼，二是讓FTX用户將資金存入Alameda控制的銀行賬户。

據稱涉及客户資金的一筆大宗消費是巴哈馬度假區一套價值3000萬美元的六居室頂層公寓。班克曼-弗裏德、埃裏森、王和辛格在運營FTX和Alameda期間共同居住在這套豪華公寓中。據知情人士透露，四人常在晚間共進素食晚餐，並玩雙人聯棋——這種棋類遊戲需要兩副棋盤和四位玩家。

Alameda和FTX還將客户資金用於科技公司和加密貨幣的投機性投資。

2022年夏季加密貨幣市場暴跌時，這些高風險押注令Alameda陷入困境。起訴書顯示，在貸款機構要求該公司償還未償貸款後，班克曼-弗裏德授權該交易公司動用FTX客户資產中的數十億美元。

卡羅琳·埃裏森與山姆·班克曼-弗裏德曾共同居住在巴哈馬。圖片來源：ROBYN DAMIANOS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11月2日，加密貨幣網站CoinDesk發佈了一份據稱是Alameda泄露的資產負債表，引發客户資金擠兑。

檢方表示，隨着壓力加劇，班克曼-弗裏德指示埃裏森在推特上安撫客户。他們稱Alameda開始按照班克曼-弗裏德的指示清算資產。

“長久以來，我對這一天的恐懼與日俱增，壓得我喘不過氣。如今它終於到來，無論結果如何，能做個了結都讓我如釋重負，”埃裏森在給前同事的信息中寫道。

11月11日，班克曼-弗裏德辭職，FTX申請破產。數千名客户損失了數十億美元資金。

班克曼-弗裏德滯留巴哈馬期間，於12月12日被捕。一週後，埃裏森在曼哈頓簽署了正式合作協議。紐約南區法院要求合作者必須詳述每項犯罪行為。

埃裏森對欺詐罪和共謀洗錢罪等指控認罪。法官告知她，這些罪名最高可判處總計110年監禁。

她向法官承認曾與班克曼-弗裏德合謀欺騙貸款方，隱瞞阿拉米達與FTX關係的真實性質。“我真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悔恨，”她説，“當時就知道這是錯誤的。”

合作可能帶來巨大回報。根據協議，若埃裏森為檢方提供實質性協助，檢察官將向法官提交求情信。律師表示，獲得此類求情信的白領合作者通常可免於監禁。

埃裏森仍需退還犯罪所得，並已接受證券監管機構的條款，這些條款實際上禁止她從事多數金融工作。

不過，她仍可自由追求金融領域以外的志趣。

“我的家人總在追問小説何時能完成，”埃裏森在2021年FTX播客中説道，“我告訴他們，或許等我離開阿拉米達公司後，或者至少休個長假時。”

漢娜·苗、亞歷山大·奧西波維奇、凱特琳·奧斯特羅夫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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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登於2023年10月2日印刷版，標題為《庭審明星證人：與創始人交往的FTX核心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