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儲如何讓令人擔憂的經濟信號消失——《華爾街日報》

美聯儲銀行記錄的利息支付有助於縮小國內生產總值與國內總收入之間明顯的差異。圖片來源：新華社/祖瑪通訊社美聯儲一直在虧損。這曾一度可能使經濟看起來比實際情況更疲軟。

當美國商務部週四發佈其最新的第二季度國內生產總值預估時，還同步進行了五年一度的基準修訂，這些修訂涉及支撐其大部分經濟數據的核算體系。其中一個結果是：兩種經濟增長衡量指標之間一度令人擔憂的差距已經縮小。而這與美聯儲的內部會計處理有關。

國內總收入衡量通過工資和利潤在整個經濟中獲得的淨收入，而國內生產總值則捕捉這些收入來源的交易支出面。由於統計差異，GDP和GDI從未完全匹配，但隨着商務部收集更多數據並進行修訂，兩者往往會趨於接近。歷史表明，當它們接近時，GDI的初始估計通常更接近實際值。

因此，當實際（經通脹調整後的）國內總收入（GDI）在去年第四季度和今年第一季度連續收縮，而國內生產總值（GDP）卻持續增長時，情況令人擔憂。8月下旬，美國商務部報告稱，GDI在第二季度恢復增長，但年化增長率僅為0.5%，而同期GDP增長了2.1%。

但週四修訂後的數據顯示，去年第四季度GDI收縮幅度有所收窄，而今年第一季度實際為正增長。第二季度GDI增速也小幅上修至0.7%。

GDI此前表現遜於GDP的原因之一，是美聯儲因持有大量國債和抵押貸款，疊加利率急劇上升而持續虧損。這是由於美聯儲資產規模膨脹時，其負債必然同步增加。其中約三分之一負債（如流通貨幣）無需支付利息，但大部分負債（如銀行在美聯儲的存款準備金、與貨幣市場基金等短期貸款方簽訂的反向回購協議）必須付息。隨着美聯儲將聯邦基金利率目標區間從去年初的接近零水平上調至當前5.25%-5.5%區間，這些存款和回購協議的利息支出持續攀升。

這些變化均體現在商務部用於計算GDI的國民經濟賬户數據中。數據顯示，經季節調整後，美聯儲銀行第二季度虧損400億美元。而去年同期其盈利達306億美元——當時美聯儲銀行支付的存款利息仍遠低於其持有國債和抵押貸款證券獲得的利息收入。

當然，美聯儲的虧損資金流向了某些地方，但正如摩根大通經濟學家所指出的，這並未體現在國內總收入（GDI）數據中，因為美聯儲向銀行等機構支付鉅額利息的情況相當新近。基準修訂版通過記錄聯邦儲備銀行支付的利息彌補了這一缺陷。雖然季度數據尚未公佈，但美國商務部週五發佈的數據顯示，去年這類支付總額達1024億美元，而前一年僅為57億美元。GDI數據的上調部分反映了對這些支付的會計處理。

美聯儲的虧損並不直接衝擊經濟，因為根據其會計規則，央行只需在賬面上承擔虧損，待恢復盈利時即可沖銷。相反，當美聯儲盈利時，會向財政部上繳款項以幫助抵消預算赤字。但近期累積虧損意味着，即便恢復盈利，美聯儲也無法立即為聯邦預算做貢獻——它首先需要填補自身的財務窟窿。

這種虧損態勢可能還將持續，特別是考慮到美聯儲政策制定者近期表態預計明年降息幅度有限，意味着對金融機構的利息支付將維持高位。雖然經濟數據不再因此失真，但這也意味着政客們無法指望美聯儲來改善赤字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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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於2023年10月3日印刷版，標題為《美聯儲如何阻止了一個令人擔憂的經濟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