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am Bankman-Fried審判中，加密貨幣對陪審團來説可能是個謎——《華爾街日報》

當陪審員首次審視FTX創始人山姆·班克曼-弗裏德時，他們可能對加密貨幣世界知之甚少。控辯雙方或將藉此各施其策。

針對31歲班克曼-弗裏德的刑事審判於週二啓動陪審團遴選，他被指控的一系列行為導致FTX加密貨幣交易所去年突然崩盤。 

班克曼-弗裏德被控從FTX客户處竊取數十億美元，並將大部分資金用於填補其姊妹對沖基金Alameda Research的高風險押注。案件涉及多項複雜金融操作，包括指控其指使副手大量持有某數字代幣以操縱市價。 

隨着雙方加速推進審判，此案引發法律策略之爭：如何向陪審團普及加密貨幣知識？甚至是否有必要進行科普？

對檢方而言，答案或許是否定的。

“政府方會着力簡化案情，“前聯邦檢察官、現奧睿律師事務所律師麗貝卡·梅爾姆斯坦表示，“困惑是辯護律師的盟友，因為若陪審團無法理解案情，便難以定罪。”

檢方很可能放棄加密貨幣速成課，轉而採用經典策略：講述一個關於欺詐與盜竊的直白故事。

在最近一次白領犯罪會議上，一位負責監督此類起訴的司法部律師表示，將加密貨幣案件提交審判通常與起訴欺詐案件並無太大不同。“真正的問題是，被告是否做出了虛假陳述，是否試圖欺騙人們？“紐約南區美國檢察官辦公室的律師斯科特·哈特曼説道。

主持此案的美國地區法官劉易斯·卡普蘭週二大部分時間都在詢問潛在陪審員，以確定他們是否有資格擔任陪審員。一些人表示他們關注了FTX倒閉的新聞。還有一些人表示他們或親人曾投資過加密貨幣，其中一名男子告訴卡普蘭，他的兄弟因投資失敗幾乎破產。

一位潛在陪審員表示，他並不理解加密貨幣，即使他的兒子曾試圖向他解釋這一概念，因此他有所顧慮。

山姆·班克曼-弗裏德承認FTX存在失誤，但表示這些並非犯罪行為。圖片來源：Ed Jones/法新社/蓋蒂圖片社"我還是不明白它是如何運作的，“這位潛在陪審員説。

“法庭上可能有很多人和你一樣，“卡普蘭回應道。法官表示，他預計將在週三上午最終確定陪審團並開始庭審的開場陳述。

前聯邦檢察官、現為Pallas Partners律師事務所合夥人的約書亞·納夫塔利斯表示，讓案件易於理解的關鍵在於避免深入複雜的專業細節。

他表示，美國檢察官辦公室常奉行“精簡制勝”原則，即檢方不會用冗餘證據堆砌案件。

律師們稱，當檢察官談及加密貨幣時，往往會採用類比手法——比如將代幣比作股票份額，或使用“數字現金”等表述。

班克曼-弗裏德已提出無罪抗辯並否認所有不當行為。他承認FTX犯過嚴重錯誤，但堅稱這些並非犯罪行為。

雖然檢方可能選擇簡化策略，但其辯護團隊或將採取不同路徑。

班克曼-弗裏德的律師在法庭文件中表示，他們可能深入探討加密貨幣的複雜性及該行業監管缺失的現狀，以期向陪審團證明當事人從未蓄意欺詐。然而在檢方質疑關聯性後，其提交的大部分相關專家證人已被主審聯邦法官否決。法官還限制了其他專家的作證範圍，包括辯方聲稱可論證加密貨幣市場暴漲暴跌現象及FTX交易平台底層代碼的專家。

“通常而言，辯方面臨更復雜的任務——必須解釋那些看似不當的行為實則合法，或看似蓄意的決策其實只是監管疏漏。”庭審諮詢公司DOAR董事艾倫·布里克曼指出，該公司常為白領被告提供遴選陪審團及構建辯護策略的建議。

布里克曼表示，如果班克曼-弗裏德的案件關鍵在於意圖，那麼他在庭審中可能是自己最好的證人，可以解釋為何管理失誤不構成犯罪。這位蓬頭垢面的千禧一代尚未表明是否會出庭作證，但布里克曼指出，若他無法贏得陪審團信任，站上證人席可能適得其反。他從被捕後在社交媒體上試圖解釋行為，到涉嫌干擾證人，這些舉動都可能成為對其不利的證據。

“這從來不是簡單的計算題，“布里克曼説。

曾處理早期加密貨幣案件、2021年離開美國檢察官辦公室的薩姆森·恩澤爾表示，雖然檢察官通常不聘請陪審團顧問，但他們會通過其他聽眾測試策略，包括大陪審團——後者在決定是否起訴前可進行質詢。他透露，檢察官還會在辦公室員工（包括律師助理和探員等非法律人士）面前預演開庭陳述。

現就職於凱希爾律師事務所的恩澤爾坦言，他最理想的聽眾其實近在咫尺：“我總是把計劃告訴我母親。如果她能理解，陪審團就一定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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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0月4日印刷版，標題為《FTX案陪審團或缺乏加密貨幣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