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投票或可緩解政治對立 - 《華爾街日報》

僅靠制度變革無法解決困擾美國政治體系的問題。我們的分歧根深蒂固，許多人發現越來越難以與在基本問題上持不同立場的同胞共處。

然而希望尚存。雖然美國政治中心比兩代人前更為弱化，但並未消失——許多中間派民眾渴望更具共識性的政治模式。最高法院推翻羅訴韋德案並將墮胎權問題交還各州裁決的判決表明，極端墮胎政策的支持率至多有限，大多數美國人希望採取一種能平衡對立考量的方案。類似地，我認為公眾對政府再次停擺的厭惡情緒，推動了眾議院議長凱文·麥卡錫與民主黨就短期持續決議達成協議。

越來越多證據表明，憲法修正案以下的制度變革能為選民提供更多表達温和立場的機會。值得慶幸的是，與政治體系更集權的國家相比，我們的聯邦制允許進行更多此類實驗。

排序複選投票制已在州市兩級實施，成效顯著。從商界轉型的政治改革者凱瑟琳·格爾成功推動阿拉斯加州採用新制度：通過無黨派初選結合排序複選，從前四名初選候選人中決出大選勝者。政治分析師E.J.迪昂與前康涅狄格州務卿邁爾斯·S·拉波波特在著作《100%民主：全民投票的理由》中，主張效仿澳大利亞強制投票制度——該制度對未投票公民的罰款不超過違章停車罰單。（完整披露：我曾參與由該書作者牽頭的工作組，研究並推薦了這一方案。）

曾一度盛行的"融合投票制"也值得重新關注。該制度允許候選人同時獲得多個政黨提名，選票按政黨分別統計後彙總計算總得票數。十九世紀大部分時期，多數州採用此制度，其影響力在內戰後三十年達到頂峯——當時兩大政黨支持率旗鼓相當，小黨籍此得以左右選舉結果。

這種制度讓那些不認同主流政黨立場的選民（如綠背紙幣黨、人民黨支持者）既能投出有效選票，又不必擔心票數分流導致更不支持的政黨候選人當選。此外，融合投票迫使大黨候選人爭奪小黨提名，重視連任的候選人更傾向於視自己為聯盟領袖，而非忽視聯盟內小黨成員的訴求。

十九世紀末，認為該制度利好民主黨的共和黨人主導州議會廢除此制，很快兩黨便安於這種壓制小黨的雙頭壟斷格局。至今多數州仍保留着對融合投票的禁令。

1990年代中期，明尼蘇達州某小黨以"違反憲法第一和第十四修正案保障的結社權"為由起訴該州反融合法。案件最終上訴至最高法院，在1997年"蒂蒙斯訴雙城新區黨案"中，法院維持了禁令。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人認為，法院的論證完全站不住腳——畢竟政黨的核心職能就是提名候選人，而反融合法實質上剝奪了小黨提名已獲大黨背書候選人的權利。

法院的裁決讓各州可自行決定是否允許聯合投票。如果所有州都採納，我們的政治環境將會改善。民主黨左翼和共和黨右翼的政黨或許會通過提供背書承諾來拉攏兩大黨，但大多數潛在小黨派選民表示，他們更希望在民主黨和共和黨之間出現一個更貼近民意中間派的新政黨。

如果各州允許主要政黨競爭小黨派對候選人的提名，勝出者往往會更温和且擁有更廣泛的選民基礎。倡導聯合投票的政黨雖無法滿足那些認為兩大黨候選人都不可接受的選民，但會保留他們支持第三方候選人的現有自由。除了兩大黨中那些希望領導人忽視温和派與中間選民利益的派系，沒有人會因此受損。

圖片來源：Getty Images/iStockphoto刊發於2023年10月4日印刷版，標題為《聯合投票或能緩解政治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