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特朗普想成為議長，他需要一個眾議院席位——《華爾街日報》

本週，在議長凱文·麥卡錫被罷免後，一些觀察人士表示，眾議院應從自身隊伍之外選出一位新議長。他們聲稱任何人都可以被選為議長。眾議員瑪喬麗·泰勒·格林甚至提出讓唐納德·特朗普擔任議長的想法，並在一封籌款郵件中宣稱，這位前總統“剛剛確認他會接受這一職位”。但仔細研讀憲法就會發現，議長必須是眾議院議員。

關於任何人都可當選議長的理論，其依據是憲法中看似遺漏的規定。第一條指出，眾議院“應選舉其議長及其他官員”。由於該條款未明確規定議長必須是議員，支持者便推斷任何人都可以擔任議長。

但單一條款的文本沉默是薄弱的證據。既定的慣例、歷史和憲法結構都指向相反方向。根據長期以來的慣例，每位議長都是議員，這一傳統可追溯至第一屆國會（1789-91年）。正如國會研究服務部所指出的，首次有記錄的對非議員擔任議長的投票發生在1997年，而自那以後，在議長選舉中從未有非議員獲得超過零星票數的情況。

這一先例對選舉非議員擔任議長的合憲性問題具有重大影響。正如最高法院在NLRB訴諾埃爾罐頭公司案（2014年）中所解釋的：“政府長期以來的‘實踐’……可以闡明對法律含義的確定。”這與詹姆斯·麥迪遜的觀點一致，即“常規的慣例過程”能夠“澄清和確定”模糊憲法條款的含義。

立法機構自行推選議長的做法至少可追溯至14世紀的英格蘭，當時議會為爭取獨立性而與王室角力，最終確保了從議員中自主選舉議長的權利。這一權力鬥爭延伸至殖民時期的美國，總督們試圖通過指派殖民地議會議長來控制政治辯論。在此背景下，1780年《馬薩諸塞州憲法》明確規定州眾議院"應自行選舉議長"。作為美國憲法前身的1781年《邦聯條例》也明確指出，國會有權"從其成員中指定一人主持議會事務"。雖然憲法第一條表述更為簡練，但必須結合美國建國時期對議長角色的歷史認知來理解。

憲法結構同樣表明議長必須是眾議院成員。憲法第六條規定僅參議員、眾議員、州議員及所有聯邦與州行政司法官員需進行就職宣誓。若豁免非議員身份的議長宣誓義務，將與這一條款精神相悖。此外，憲法第一條將所有"立法權"賦予參眾兩院，而眾議院由"每兩年選舉產生的議員"組成。與議會選舉產生的書記官、警衞官等"其他官員"不同，議長履行立法職能。根據法律規定，議長必須在法案呈交總統前簽署登記，並主持新議員宣誓儀式。由非立法者簽署的登記法案可能面臨法律挑戰。

如果議長並非議員身份，還可能引發其他法律問題。設想眾議院決定選舉另一政府分支的成員擔任議長，這顯然違背了憲法第一條第六款的精神——該條款禁止"在美國政府中擔任任何職務者"（即特定行政或司法官員）“在任期間成為國會兩院議員”。若禁止最高法院大法官擔任國會議員，卻允許其出任權力更大的議長，這無疑自相矛盾。

若眾議院罔顧憲法選舉非議員擔任議長，是否有救濟途徑？儘管聯邦法院要求原告證明其具備訴訟資格且不裁決政治爭議，但任何因非議員議長簽署的法案而利益受損者均可質疑該法案效力。例如受新聯邦法規約束的企業，便可主張非議員參與議長選舉違反憲法第一條。

關於"任何人都可當選議長"的設想或許能為脱口秀提供談資，但既定慣例、數百年曆史沿革及憲法架構均表明：議長木槌必須掌握在眾議院議員手中。

埃利斯先生2016-17年曾任眾議院常設情報特別委員會總法律顧問，2017-20年擔任總統高級助理法律顧問；杜賓斯基先生為霍威爾·舒斯特&戈德堡律師事務所合夥人，2013-14年擔任安東尼·肯尼迪大法官助理。

1月7日，華盛頓，眾議員凱文·麥卡錫當選眾議院議長後，議長木槌放置在講台上。圖片來源：Win McNamee/Getty Images刊登於2023年10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若特朗普想成為議長，需先獲得眾議院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