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會弄丟數十億美元嗎？山姆·班克曼-弗裏德的陪審團將作出裁決 - 《華爾街日報》

山姆·班克曼-弗裏德試圖推翻聯邦欺詐指控的關鍵可能歸結為一個問題：是否可能因無心之失而丟失80億美元？

根據這位交易所創始人在平台崩盤後的訪談與文字陳述，班克曼-弗裏德聲稱其交易公司Alameda Research直至為時已晚才意識到欠FTX鉅額債務。他將此歸咎於混亂的財務核算並指責下屬，將自己描述為疏於日常運營、對實情毫不知情的超然首席執行官。

檢方的説法更為直白：他竊取了資金。

班克曼-弗裏德涉嫌欺詐與共謀的審判本週於紐約聯邦法院啓動。他對所有刑事指控均作無罪抗辯。其辯護律師馬克·科恩向陪審團表示，FTX與Alameda的商業往來完全合法，並將損失歸因於初創企業高速擴張中常見的風控缺失。

“簡而言之，你們將瞭解到FTX與Alameda的每項商業安排均符合行業慣例，絕非精心設計的欺詐陰謀，“科恩在週三的開案陳詞中強調。

FTX與Alameda存在深度關聯，兩家機構多數股權均由班克曼-弗裏德持有。2021年前他同時擔任兩家公司CEO，此後雖卸任Alameda首席執行官，美國監管機構指出他仍是該公司的最終決策者。

去年年底FTX崩盤後，班克曼-弗裏德通過記者訪談、推文甚至在其加州父母家中接受法庭監督期間發佈的Substack文章，講述了他所認為的事件經過。

週三，山姆·班克曼-弗裏德的辯護律師馬克·科恩在聯邦法院外。圖片來源：斯蒂芬妮·基思/彭博新聞### 班克曼-弗裏德陳述的事件原委

班克曼-弗裏德解釋稱，數十億美元消失源於FTX處理客户存款的方式。客户向FTX匯款時，資金常被存入阿拉米達控制的銀行賬户——這是FTX早期因無法開設公司賬户形成的操作慣性。

實質上這意味着阿拉米達欠FTX一筆債務。FTX在名為fiat@的內部賬户中記錄這筆債務，該賬户反映阿拉米達從FTX客户累計存款中收到的現金總額。

班克曼-弗裏德表示，只要FTX在阿拉米達交易所整體資產負債表中追蹤這筆債務，該機制本應有效運作。但他指出，即便fiat@賬户膨脹至約80億美元，FTX和阿拉米達都未對該賬户實施監控。

據班克曼-弗裏德所述，這導致兩家公司高管嚴重低估了阿拉米達在FTX承擔的風險，同時高估了其應對損失的緩衝資金規模。

班克曼-弗裏德在破產後的筆記中寫道，直到2022年6月開發人員才通過fiat@賬户發現阿拉米達欠FTX80億美元。他補充説，這個數字令人震驚，因為上次核查時該賬户餘額還不足10億美元。

“在2022年6月13日之前，有人知道那80億美元的負債嗎？我不確定他們是否知道。我肯定不知道，”他寫道。

班克曼-弗裏德關於法幣@賬户的筆記由社交媒體影響者蒂芙尼·方與《華爾街日報》分享，她曾多次在班克曼-弗裏德居家監禁期間拜訪這位前FTX首席執行官。班克曼-弗裏德給了方大量文字材料，其中一些她已與媒體分享。

法庭素描展示了山姆·班克曼-弗裏德週二被介紹給潛在陪審員時的情景。照片：JANE ROSENBERG/REUTERS### 政府所述事件經過

去年11月，在一系列暴跌導致Alameda資產價值大幅縮水後，有關該公司財務狀況不穩定的消息導致FTX客户從交易所撤出數十億美元。由於現金短缺，FTX暫停了提款。

法庭文件顯示，當班克曼-弗裏德急於籌集緊急資金時，他向正在爭取的潛在投資者透露了FTX資產負債表上的80億美元漏洞，並提到了“隱藏的、內部標註不清的‘法幣@賬户’”。

檢方可能會試圖找出班克曼-弗裏德説辭中的漏洞。他們表示，班克曼-弗裏德對客户資金被濫用絕非不知情。相反，他們稱他指示將這些存款用於政治捐款、風險資本投資以及購買價值超過2億美元的巴哈馬房地產。檢方還表示，班克曼-弗裏德通過FTX網站上聲稱客户資金安全的誤導性服務條款欺詐客户。

“他挪用了他人資金，並以各種方式揮霍於己身，還對此撒謊。”美國助理檢察官Thane Rehn在週三的開案陳詞中表示。

FTX和Alameda處理客户資金的方式在傳統金融市場幾乎不可能實現。美國股市要求經紀商嚴格遵守客户資金與自營業務資本分離的規定，交易所必須保持中立平台屬性，不得偏袒特定交易方。監管機構還明令禁止交易所與交易公司存在利益關聯，視其為利益衝突。

陪審團將最終裁定這位麻省理工高材生、曾被譽為天才交易員的Bankman-Fried是否可能因一系列愚蠢錯誤損失數十億美元。這位FTX前首席執行官去年底接受《華爾街日報》採訪時坦言，自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成功讓我迷失了，”Bankman-Fried説，“我可能——幾乎可以肯定——變得過於傲慢，逐漸形成‘一切總會解決’的思維定式。而有一段時間，確實如此。”

聯繫記者Alexander Osipovich請致信[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0月7日印刷版，標題為《陪審團將裁決：數十億美元能否憑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