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遭遇其“9·11”時刻——《華爾街日報》

耶路撒冷

歷史類比總是充滿陷阱，但人們很難不聯想到週六是以色列的"9·11"。在這個面積相當於新澤西州的國家，至少600人喪生，數百人受傷，可能還有數十人被劫持。死亡、破壞與混亂如暴雨般傾瀉在這個猶太國度。但與此同時，遭受襲擊的民主國家特有的道德覺醒與堅定決心也隨之顯現——這正是恐怖分子永遠低估的力量。

雖然本無需贅言，但哈馬斯發動的這場針對以色列平民的惡毒大規模襲擊——他們在家中安睡、在公交站等候、在街頭行走、前往猶太會堂、在養老院生活——必須受到譴責且不可饒恕。巴勒斯坦人自豪發佈的視頻令人毛骨悚然：恐怖分子逐户掃蕩，穿短褲的以色列男子被銬，尖叫的女子被摩托車載往加沙充當人質。37歲約尼·阿舍的故事令人心碎——其妻子、5歲和3歲的女兒以及岳母顯然已被劫持至加沙。恐怖分子對以色列女性屍體吐口水的畫面更顯野蠻。

人們不禁質疑，那些多年來為巴勒斯坦恐怖主義辯護、從而助長其氣焰的左翼人士，是否會重新審視他們關於"弱勢巴勒斯坦人遭以色列欺凌"的敍事。

9·11的類比不僅在於恐怖分子實施的極端邪惡，及其支持者對大規模殺戮的歡呼。2001年9月10日的美國曾充滿懈怠。9·11委員會報告不僅指出"國家未做好應對襲擊"，更披露比爾·克林頓總統曾錯失擊斃本·拉登的機會。事實證明，襲擊發生前數小時，克林頓談及拉登時説"我差點抓到他"，卻因顧慮附帶損傷而作罷。以色列同樣因國內政治分裂而忽視真正危險始終蟄伏境外。

9月11日與10月7日的事件都警示我們：對敵人過度仁慈將招致災難。自2005年以色列為和平全面撤出加沙以來，它始終深陷克林頓式的困境——當敵人以平民為肉盾時該如何應對？一個正常國家最根本的責任是保護本國公民，尤其在面對不遵守任何戰爭規則與基本道義的敵人時。

以色列必須以前所未有的決斷力應對本輪衝突，這與過去在加沙的多次纏鬥截然不同。我們不應忘記2005年的承諾：只要以色列"佔領者"撤離，加沙就會繁榮發展。更需銘記2007年6月哈馬斯如何血洗政敵奪權，將巴勒斯坦總統衞隊軍官穆罕默德·斯維爾基從15層公寓樓頂拋下。

以色列必須不惜代價保護國民。正如拜登總統在推文中強調：“以色列有權自衞——毋庸置疑。“哈馬斯既不在乎以色列人的生命，也同樣漠視巴勒斯坦人的生存。但巴勒斯坦文化將土地奉若神明。本輪戰鬥必須持續到以色列建立縱深緩衝區，即便這意味着推平房屋、疏散加沙居民。

有人會污名化為"種族清洗”，但這完全是正當防衞。未來加沙地帶任何形式的暴力行為，都應以緩衝區擴展十碼作為回應。

這個週六早晨，我和家人在耶路撒冷被8點20分的防空警報驚醒——此時距哈馬斯恐怖分子開始湧入距我們家不到50英里的以色列邊境已過去約兩小時。儘管接下來40分鐘又響起三次警報，我們仍堅持日常作息，我照常與朋友們在户外進行疫情期間形成的非正式祈禱集會。我們慶祝了這個與歡慶摩西五經教誨的猶太節日Simchat Torah重合的特殊安息日，最後自發唱起了大屠殺殉道者表達永恆信念的 ballad《Ani Ma’amin》和以色列國歌《Hatikvah》。

在混亂中——又經歷了七次警報——我站在我們祈禱的前院。當四十位手無寸鐵的朋友需要保護，而恐怖分子正在全國肆虐時，一切變得異常清晰：當你明白為何而死時，也就懂得了為何而生。這種使命感正是以色列終將勝利的原因。它解釋了從遠處看來的以色列悖論——每個以色列人都深切理解，儘管面臨殘暴的敵人和持續的政治挑戰，但以色列人始終位列全球最幸福人羣，因為他們共享着命運共同體意識，以及在危險中賦予生命意義的使命感。

特洛伊先生是麥吉爾大學北美史傑出學者，兼《西奧多·赫茨爾：猶太復國主義著作》主編。

週六，特拉維夫的以色列人在空襲警報後尋找掩護。照片：阿米爾·利維/蓋蒂圖片社刊登於2023年10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以色列面臨其"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