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你401(k)中的慈善機構 - 《華爾街日報》

環境、社會和治理投資（ESG）就像地毯上的褶皺，你用力踩平它，問題卻轉移到了別處。當投資者和立法者試圖將ESG從投資組合中剔除時，它正以新的偽裝形式——公益公司（PBC）——悄然滲入指數基金。

與僅對股東負責的標準公司不同，公益公司通過章程要求同時追求股東利潤和特定社會效益。製鞋商Allbirds宣稱其宗旨是"環境保護"；Lemonade保險公司表示其產品將推動"為社區及其共同事業謀福利"的慈善捐贈。

具有社會意識的投資者當然可以自由支配資金。問題在於他們試圖讓所有人接受其目標。公益公司正開始潛入各類指數及追蹤這些指數的基金。目前已有12家成為羅素2000指數成分股，其中尋求可持續經營的食品公司AppHarvest於7月宣告破產。Allbirds股價自首次公開募股以來暴跌96%，Lemonade較IPO價格下跌83%。這些表現是公益公司的典型寫照，且比同期上市的普通企業更為糟糕。

自2017年首家公益公司上市以來，至少18家標普500成分股企業收到左翼活動人士的股東提案，要求它們效仿羅素1000指數成分股Veeva Systems與United Therapeutics轉型為公益公司。

公益企業的表現不佳並不令人意外。這種企業結構允許公司以平衡股東與其他利益相關方權益為由，肆意揮霍資金並破壞價值。

更糟的是，激進分子能迫使公益企業浪費資金。特拉華州《公益公司法》規定，持有2%流通股或200萬美元股權的股東，即可起訴公司違背對任何利益相關方的受託責任。這意味着像藍州公共養老基金這類受意識形態驅動的股東，能通過訴訟迫使企業為模糊的公共利益犧牲個體股東權益。

公益企業股價波動還源於其公允價值難以界定。企業內在價值本應體現為未來所有現金流的現值。但當你購買公益企業股票時，如何區分未來現金流中有多少屬於股東，多少屬於各類利益相關方？Allbirds未來收益中有多少比例"歸屬"環境？Lemonade的利潤又該劃出多少用於援助模糊的社羣及其未明確定義的事業？

由於估值困難，公益企業股票天然具有波動性。普通企業尚可通過實際盈利擺脱股價低迷，但公益企業的股東根本無從知曉自己究竟擁有多少收益權。

將公益企業納入指數基金，實則是將風險轉嫁給毫不知情的投資者。數百萬美國人將積蓄投入資本市場的唯一目的就是增值財富。他們依賴資產管理人、企業董事會和管理層來實現股東價值最大化。若想行善，他們自會主動捐贈。未經所有者同意，就將股東財富轉移至董事會認定的公益領域，這與對401(k)計劃徵税無異，本質上形同盜竊。

指數提供商應將公益公司(PBC)排除在寬基指數之外。這是有先例的。2017年標普等多家大型指數提供商就曾修改方法論，將採用多重股權架構的公司剔除，理由是限制性普通股的投票權未能將股東利益置於首位。

排除公益公司存在現實考量。正如貝爾蒙特大學學者Haskell Murray所解釋：由於公益公司"公開且有意地為企業財務利益犧牲更廣泛的社會福祉"，任何被法律要求僅關注財務回報的投資者（例如受《僱員退休收入保障法》約束的養老基金經理和401(k)計劃管理人）都不能投資這類企業。若允許公益公司混入寬基指數基金，將導致許多機構投資者無法配置這些常規指數——尤其是訴訟潮興起之後。

將公益公司排除在名義上ESG中立的指數基金之外，既能提升財務回報，又能確保投資者清楚所投為何，從而自主判斷持有公益公司股票是否適合自身需求。這本身就是一種公共利益。

本文作者Cole先生為Strive資產管理公司首席執行官兼首席投資官，Sherman先生為該公司投資組合經理

2021年9月7日，紐約Allbirds旗艦店。圖片來源：shannon stapleton/Reut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