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給我你能找到的最大的基帕》
Dovid Efune
我的祖母1931年出生於維也納,父母是查爾斯和貝拉·利貝爾。他們給她取了一個傳統的猶太名字——Chava,希伯來語意為“生命”。九年後,當大屠殺席捲歐洲時,法國修女們將她和她妹妹藏在修道院裏,並給了她一個新名字——克勞丁·蘭伯特。
值得慶幸的是,她在9月24日去世了,距離她不得不目睹哈馬斯在以色列對猶太人重演她年輕時的恐怖還有13天。
她的故事讓人對猶太社區中一些人避免或儘量減少展示猶太教以避免暴力的請求產生同情。作家J.K.羅琳在推特上分享了倫敦《泰晤士報》發表的一封信,這封信由英國猶太母親莎拉·納克申撰寫,表達了這種情緒。納克申女士寫道,在哈馬斯的大屠殺之後,她女兒的猶太日校建議學生不要穿校服外套。“男同學被建議用棒球帽遮住他們的圓頂小帽,”她補充道。
這種恐懼是真實的。哈馬斯高層從他們在卡塔爾的豪華別墅中呼籲世界各地的穆斯林加入對以色列的戰爭。他們聖戰的核心是在世界各個角落針對並殺害猶太人。週二晚上,社交媒體賬户顯示,一羣暴徒燒燬了突尼斯加貝斯省的el-Hamma猶太教堂。週三,暴徒在北非梅利利亞的一座猶太教堂外抗議,據稱高喊“殺人兇手以色列!”同一天,據報道,襲擊者向柏林的一座猶太教堂投擲了兩枚燃燒瓶。
在以色列上一次於2021年5月對加沙哈馬斯發動的戰爭中,反誹謗聯盟報告稱,校園內反以色列活動達到了可以説是前所未有的水平。英國安全組織社區安全信託發現,反猶事件同比激增49%。
佩戴猶太標誌的問題在2019年的德國成為焦點,當時該國反猶事務專員費利克斯·克萊因公開警告猶太人佩戴圓頂小帽的風險。三年前,當一名土耳其少年在馬賽用砍刀襲擊一名猶太教師時,法國也爆發過類似爭議。
“只要我們被識別為猶太人,就可能遭受襲擊甚至面臨死亡威脅,“馬賽猶太教理事會主席茲維·阿馬爾當時表示。他指示猶太男性"直到更美好的日子到來前"避免佩戴基帕帽”。法國首席拉比哈伊姆·科爾西亞則斬釘截鐵地回應:“我們寸步不讓。”
科爾西亞拉比是正確的。他的立場最符合猶太教經典,也承襲了那些因猶太身份而遭受迫害的先輩風範,包括12世紀智者摩西·邁蒙尼德等權威。這位哲學家在其鴻篇鉅製《密西拿托拉》中,確立了猶太律法將生命置於首位的悠久傳統。該原則僅對謀殺、偶像崇拜和通姦三種情況例外。但邁蒙尼德同時寫道:若有人企圖迫使猶太人"背棄信仰”,那麼"寧舍性命也不可違犯任何誡命"。
2012年法國圖盧茲猶太學校遭遇致命襲擊後,諾貝爾獎得主、大屠殺倖存者埃利·維塞爾對此論斷表示認同。他在《阿爾gemeiner報》上寫道:“我們的回應必須具體而明確——當遭受迫害時,我們必須宣告:我們將繼續做猶太人,並竭盡全力活出更深刻的猶太精神。”
非猶太裔朋友的支持彌足珍貴。“社會本應集體憤怒於這種被迫自衞的必要性”,J.K.羅琳在推特寫道。公眾的憤慨也能催生創新方案:2016年國際大屠殺紀念日,意大利《日報》隨刊贈送圓頂小帽;2019年柏林《圖片報》在頭版刊登可裁剪的"自制基帕"模板。
公開表達猶太信仰可能危及生命。就我而言,我將戴上所能找到的最醒目的圓頂小帽。紀念那些因猶太身份遇難者的最佳方式,不是犧牲絲毫的猶太特質,而是將其彰顯到極致。正如佈雷斯洛夫的納赫曼拉比在《利庫泰·莫哈蘭》(1808年)中所寫:“整個世界就像一座狹窄的橋,最重要的是全然無懼。”
埃夫內先生是《紐約太陽報》出版人。
10月18日,警察守衞柏林Kahal Adass Jisroel猶太社區會堂所在建築。圖片來源:ODD ANDERSEN/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出現在2023年10月20日的印刷版中,標題為’給我你能找到的最大的基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