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摧毀左翼正統觀念——《華爾街日報》
Andy Kessler
戰爭是舊意識形態遭受質疑的轉型時期：奴隸制、孤立主義、綏靖政策、社會主義皆是如此。如今，就像2020年抗議和騷亂期間1200名衞生專業人士聲稱種族主義比新冠疫情更危害健康一樣，另一羣鼓吹陳腐教條的進步主義者正在我們眼前失去公信力。
哈馬斯襲擊以色列平民後，康奈爾大學商學院一位多元化與包容性主任竟美化恐怖主義，稱頌"巴勒斯坦人發起的抵抗行動"。請告訴我設立DEI（多元平等包容）部門的理由何在？哈佛大學30多個學生團體聯署公開信，宣稱以色列"是唯一該受譴責的一方"。眾議員亞歷山德里婭·奧卡西奧-科爾特斯則擔憂"巴勒斯坦人正在遭受種族清洗"。推特上充斥着"這是去殖民化的實踐"的言論。這些論調都在強化壓迫敍事。
這些思想從何而來？大學校園。
這些人從何處獲得此類觀念？答案在高等學府。以哈佛大學一門EMR（族裔、移民與權利）基礎課程為例：《全球反抗：種族、團結與去殖民化》，其內容探討"如何反抗全球白人至上主義"。我在耶魯、普林斯頓、斯坦福、杜克等頂尖學府都發現了類似課程。哈佛另一門殖民主義研究專題涉及"去殖民性"——這個看似生造學術術語的概念，實則包含"反壓迫"與"去西方化"內涵。值得注意的是，諸多不滿情緒都在模仿馬克思主義的敍事框架。為何要以身份政治激化學生對立，而非實現真正的包容？
襲擊行動是“針對佔領狂歡的回應”——這是哈馬斯軍事指揮官穆罕默德·德伊夫的宣言。伊朗（遭無人機襲擊的）卡西姆·蘇萊曼尼將軍將哈馬斯納入“抵抗軸心”。聯合國設有非殖民化特別委員會。這些詞彙是否耳熟？佔領、抵抗、去殖民化——全是進步派的話術標籤。
經濟學家路德維希·馮·米塞斯1947年指出，蘇聯的議程得到"korisne budale"（有用的傻瓜）的助推，這個説法後來演變為"有用的白痴"。雖然這個表述已被濫用，但此刻卻恰如其分。那些空談佔領、抵抗和去殖民化的人，純粹是恐怖主義的有用白痴，他們製造輿論迷霧，為殘暴行提供理論遮羞布。這些愚昧之徒還助長了伊朗阻撓沙特加入《亞伯拉罕協議》的企圖。儘管多所大學校長事後譴責了野蠻襲擊，但傷害已然造成。一場聲勢浩大的信譽崩塌已然開啓。
前駐華大使洪博培致信賓夕法尼亞大學校長，聲明其家族基金會將因該校"道德相對主義"和"底線競賽"而"關閉支票簿"。我聽聞哈佛等校校友向母校郵寄1美元鈔票——寓意"你們只配得到這個"。對沖基金經理比爾·阿克曼要求哈佛公佈支持恐怖主義的學生名單，以便其公司規避錄用。波士頓大學上月爆發反"反種族主義"浪潮。“削減警局經費"正成為遙遠記憶。
為何"黑人的命也是命"芝加哥分部（已刪除推文）要轉發巴勒斯坦旗幟的滑翔傘圖片？或許源於該組織對"交叉性"的錯位信仰——這種理論讓進步派透過馬克思主義壓迫者視角，對所有事物都盲目附和。包括用"露天監獄"形容加沙地帶，卻刻意忽略哈馬斯自2007年就掌控該地的事實。這種視角選擇性忽視全球真實的人權侵害（包括許多國家），卻將矛頭對準成功的民主資本主義制度。
虛偽之濃厚幾乎可以刀割。進步派一邊享用資本主義創造的技術，一邊斥其為罪惡。女權主義者竟與強制女性蒙面的國家為伍。許多中東國家素以不寬容著稱，某些地區甚至將同性戀者從屋頂拋下。但交叉性理論卻要求思想的一致性。更甚者，加密貨幣愛好者對聖戰組織通過9300萬美元加密貨幣資助恐怖活動保持沉默——連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都對此震怒。交叉性理論的裂痕正在擴大。
對恐怖行徑的條件反射式喝彩，連同諸多反民主、反資本主義信念的破產，正是進步派內部分裂加劇的根源。長期固守的觀念正遭受質疑。傲慢的進步派偽善正在消亡。早該如此。意識形態正是這樣被掃進歷史垃圾堆的。
上週我在Zoom會議中聽取一位風投界以色列友人的近況。中途忽見一隻手臂入鏡輕拍他——他起身擁抱前來告別的兒子，這名預備役士兵剛接到徵召令。我強忍情緒叮囑這位戰士注意安全。他是否正站在反恐的最後防線上？哈馬斯領導人戴夫除譴責佔領外更宣稱：“鑑於美西方支持…我們決定終結這一切”。他終將得償所願，不過方式恐怕會出乎意料。
10月12日，佛羅里達州坦帕市南佛羅里達大學，哈馬斯襲擊以色列數日後，學生集會聲援巴勒斯坦。攝影：艾薇·塞巴洛/祖瑪通訊社刊載於2023年10月23日印刷版，標題為《戰爭摧毀左派正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