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政治化如何催生當今的仇恨——《華爾街日報》

新澤西州普林斯頓

當大學校園因支持哈馬斯暴行而爆發抗議時，許多校方採取了模稜兩可的回應。他們常以言論自由和機構中立原則為擋箭牌，聲稱大學無權就爭議性問題表態。若這些原則在本月前始終被堅守，或許還有説服力——但事實並非如此。校方曾對遠非重大且更具爭議的議題明確站隊，這種政治化操作為當前道德與智識破產的抗議活動埋下伏筆，最終令管理者自食其果。

大學本應是追求真理與開放辯論的殿堂。當它們轉而推行教條時，既壓制了持異見的學生，又免除了附和者捍衞觀點的責任，實乃雙重失職。

2022年1月，普林斯頓公共與國際事務學院院長阿瑪尼·賈馬爾在致學生的備忘錄中宣稱凱爾·裏滕豪斯無罪判決"開創危險先例"，並斷言"我們…確信無疑"美國社會"幾乎每個層面都存在種族不平等"。同年6月最高法院對多布斯案裁決後，普林斯頓性別與性取向資源中心在Instagram聲明其"積極抵制性別歧視、順性別主義、異性戀正統及其他交叉壓迫"，強調"墮胎是需要捍衞的基本權利"。

這些觀點本可據理力爭，卻無人為之辯護。普林斯頓大學的管理層反而將這些議題劃定為不可討論的禁區。這種做法阻礙了學生批判性思考自身觀點與偏見，扼殺了思想的自由交流——即便在那些不直接懲罰言論的校園裏亦是如此。

這導致學生在智識上準備不足。如果校方退後一步鼓勵學生辯論，學生們就會讓自己的觀點接受思想市場的嚴格檢驗，更可能摒棄那些站不住腳的主張。關於兩國方案的支持與反對意見都可以理性探討——但大規模屠殺絕無辯駁餘地。

學生們有時似乎隱約意識到自己在捍衞不可辯護之事。當普林斯頓"巴勒斯坦正義學生組織"為"被佔領的巴勒斯坦、加沙和約旦河西岸"舉行户外守夜活動時，他們要求參與者必須佩戴口罩。我們試圖拍攝守夜活動的朋友遭到騷擾被迫放下相機。該組織通過署名為"江河湖海"的匿名谷歌賬户，向全校學生羣發了未列出任何個人簽名的聲明。

類似情況也出現在布朗大學，支持哈馬斯的抗議者被要求"不要穿可識別身份的服裝"，且嚴禁拍照。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的學生收到通知要求"攜帶標語、旗幟、水，並請佩戴口罩"。哈佛法學院一份宣稱"以色列政權應對所有暴力事件負全責"的聲明獲得了31個學生團體聯署，但當成員身份曝光後，多個團體立即撤回支持——部分原因是學生擔心影響就業前景。顯然，對高薪工作的渴望壓過了這些活動家對巴勒斯坦事業的承諾。

至於那些管理者，他們突然擁抱言論自由和機構中立的態度，往好了説是怯懦，往壞了説就是反猶主義。但這些原則至關重要。校園對哈馬斯暴行的反應，是迄今為止最明顯的證據，表明大學在拋棄這些原則的同時，也剝奪了學生接受良好教育的機會。

夏皮羅女士和貝倫森先生是普林斯頓大學的大三學生。她曾是《華爾街日報》的羅伯特·L·巴特利研究員。

哈馬斯襲擊以色列後，親巴勒斯坦的示威者聚集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抗議，10月12日。圖片來源：Yuki Iwamura/美聯社刊登於2023年10月24日的印刷版，標題為《校園政治化如何助長了今日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