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部與俄羅斯億萬富翁就扣押超級遊艇展開爭奪戰 - 《華爾街日報》

扣押"阿瑪迪亞號"是"盜賊緝捕"特別工作組沒收並凍結受制裁俄羅斯寡頭資產的首批重大行動之一。圖片來源：Gene Blevins/Zuma Press美國司法部去年查抄一艘超級遊艇作為打擊俄羅斯商界精英行動的一部分。如今圍繞遊艇所有權爆發了激烈爭奪。

週一，當一位俄羅斯石油大亨起訴美國政府要求歸還348英尺長的"阿瑪迪亞號"時，檢方表示該遊艇不歸其所有，並申請沒收，稱其真正主人是另一位與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關係密切的億萬富翁。

司法部稱這艘價值3.25億美元的遊艇屬於俄羅斯寡頭蘇萊曼·克里莫夫，這位由商轉政的大亨2018年因被指控洗錢和逃税而受到美國製裁。週一該部門向曼哈頓聯邦法院提交訴狀要求沒收該船隻。

“美國政府在經過細緻艱苦的努力獲取必要證據後，於今日採取法律行動，這些證據明確顯示蘇萊曼·克里莫夫對’阿瑪迪亞號’的實際權益，以及其屢次濫用美國金融系統來供養和維護這艘遊艇以謀取利益，“司法部負責此類資產追繳的特別工作組聯合主任邁克爾·庫表示。

俄羅斯石油公司前總裁愛德華·胡代納托夫表示並非如此。他於本週一（10月23日）起訴美國政府，聲稱自己才是"阿瑪迪亞號"遊艇的合法所有者。2022年5月，作為國際社會提高克里姆林宮及其支持者入侵烏克蘭代價行動的一部分，該遊艇被當局沒收。

胡代納托夫的訴訟主張稱，這艘比足球場還長、配備直升機停機坪並能跨洲航行的豪華遊艇歸他所有，而非克里莫夫。訴狀指出胡代納夫並未受到制裁，要求返還遊艇。

俄羅斯石油公司前總裁愛德華·胡代納托夫聲稱自己是"阿瑪迪亞號"的合法所有者。圖片來源：Chris Ratcliffe/Bloomberg News訴訟文件中包含KleptoCapture特別行動組聯合主任邱大衞（David Lim）今年9月的信函，表明已結束對胡代納托夫的刑事調查。儘管其律師將此信作為佐證，但這也意味着調查人員認定胡代納托夫並非遊艇真正主人。

訴狀稱：“美國政府扣押’阿瑪迪亞號’僅因其規模奢華及俄羅斯背景，並無證據表明該遊艇涉及違法行為。“記者未能立即聯繫到克里莫夫代表置評。

美國司法部拒絕對訴訟發表評論。在民事沒收起訴書中，檢方指出船上多項交易記錄與文件均指向克里莫夫，稱其計劃對遊艇進行改造：將健身房改為帶按摩牀的水療中心，用書架替換酒櫃，並升級更大尺寸的坐便器與智能馬桶。

在斐濟扣押"阿瑪迪亞號"是“盜賊緝捕"特別工作組首批重大公開行動之一，該工作組專門負責沒收和凍結與普京總統關係密切的俄羅斯寡頭的豪華遊艇、房地產、私人飛機等資產。

“盜賊緝捕"行動既是為了懲罰與克里姆林宮關係密切的商人，也旨在通過變賣遊艇豪宅所得資金支持烏克蘭重建。美國司法部官員將"阿瑪迪亞號"的扣押視為早期成果。但圍繞其所有權的爭奪，凸顯了西方各國執法機構在沒收俄羅斯富豪資產時面臨的挑戰。

商人出身的政客蘇萊曼·克里莫夫2018年受到美國製裁。圖片來源：Sergei Savostyanov/TASS/Zuma Press許多俄羅斯億萬富翁通過錯綜複雜的不透明空殼公司持有財富，這些公司的實際受益人可能包括受制裁寡頭的家庭成員或完全無關人士。這種所有權結構往往使證明受制裁者與資產存在實際聯繫的過程複雜化。胡代納托夫的訴訟正是主張"阿瑪迪亞號"不屬於受制裁者，因此不應被凍結。

另一法律障礙在於：受制裁本身並非犯罪行為。制裁僅凍結個人資產並禁止持有人使用。政府機構必須證明當事人存在違法行為，才能將遊艇等財產作為犯罪所得予以沒收。

一名聯邦調查局特工在申請扣押遊艇的搜查令時寫道，有證據表明克里莫夫在2021年受制裁後通過多筆金融交易購得該遊艇。文件顯示，這艘遊艇的自動信息系統於2月24日——即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幾乎立即——被關閉。

胡達伊納托夫的訴訟稱，遊艇位置信息始終可查，且經過大量塗黑的搜查令申請存在"蓄意虛假陳述和誤導”。胡達伊納托夫表示自己從未將遊艇出售給克里莫夫，也不認識此人。

“司法部一直將’阿瑪迪亞號’作為拜登總統政策的宣傳樣板，“胡達伊納托夫的律師亞當·福特和蕾妮·賈魯辛斯基在提交給加州南區法院的訴狀中寫道。

2022年6月，美國納税人出資將"阿瑪迪亞號"駛往聖地亞哥，訴狀估算政府每月需花費至少100萬美元進行維護。根據法律，美國政府有義務維持所沒收資產的價值。

儘管面臨一系列法律挑戰，西方國家政府仍堅持維持大部分制裁措施。多數政府表示只有烏克蘭戰爭結束後才會解除制裁。與此同時，納税人正耗費數百萬美元維護這些無人能使用的遊艇及其他資產。

——馬克斯·科爾切斯特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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