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多州起訴Meta 指控其Instagram和Facebook危害青少年

由41個州及哥倫比亞特區組成的聯盟正提起集體訴訟，指控Meta Platforms公司蓄意在產品中植入成癮性功能，危害其Facebook和Instagram服務的青少年用户。

這些提交至聯邦和州法院的訴訟指控Meta就平台對青少年的危險性誤導公眾。各州還指控Meta明知故犯地向13歲以下用户（根據Meta自身政策和聯邦法律均禁止該年齡段用户註冊）進行產品營銷。各州正尋求強制Meta整改被指危害青少年用户的產品功能。

據知情人士透露，訴訟是在與Meta的和解談判破裂後發起的。此前由田納西州共和黨籍總檢察長喬納森·斯克米蒂和科羅拉多州民主黨籍總檢察長菲爾·韋瑟共同領導了為期多年的聯合調查。

“調查啓動以來，我們與各州總檢察長就Meta如何通過現有機制保護平台青少年用户，以及持續優化青少年服務體驗進行了實質性溝通，“Meta發言人表示，“令人失望的是，總檢察長們沒有選擇與行業企業共同建立適用於各類青少年應用的明確適齡標準，而是採取了訴訟手段。”

該發言人指出，保障青少年健康需要全面審視他們面臨的各類問題，並認識到許多青少年用户確實通過社交媒體獲得支持與歸屬感。

三十三個州聯合在加州北部聯邦法院提起訴訟。包括田納西州的斯克裏梅蒂和馬薩諸塞州的安德里亞·坎貝爾在內的多位總檢察長，出於知情人士所稱的戰略考量，選擇依據本州消費者保護法提起內容基本相同的訴訟。

馬薩諸塞州總檢察長安德里亞·坎貝爾正在對Facebook和Instagram母公司Meta提起訴訟。圖片來源：Mary Schwalm/Associated Press韋澤和斯克裏梅蒂將此次訴訟稱為青少年心理健康的重要戰場，強調這是兩黨共同發起的行動。他們承諾各州將投入大量資源處理此案，並將其與各州針對危害公共健康產品採取的其他標誌性行動相提並論。“六個月前我們召開了專題會議，參會人員超過100人，“斯克裏梅蒂在接受採訪時表示，“這是煙草訴訟、阿片類藥物訴訟級別的投入。”

聯邦訴訟指出，Meta公司以犧牲青少年心理健康為代價，通過其明知有害的方式最大化地吸引年輕用户停留在平台上。

訴狀稱：“儘管有大量內部研究、獨立專家分析和公開數據表明其社交媒體平台對年輕用户造成傷害，Meta仍拒絕放棄使用已知有害的功能——反而變本加厲地歪曲、隱瞞和淡化這些功能對青少年用户身心健康的影響。”

Meta公司表示，已推出多項功能來改善青少年的健康福祉，並加強家長對孩子使用其產品的控制。

各州總檢察長引用的部分證據來自前僱員弗朗西斯·豪根公開的內部Meta文件，該員工截取了超過20,000張關於公司產品潛在危害研究的記錄。這些文件是《華爾街日報》2021年《Facebook檔案》系列報道的基礎之一。

這些記錄中包含數百頁關於青少年用户行為的內部研究，以及Meta如何使其平台對他們更具吸引力。基於焦點小組用户體驗工作和對數十萬Instagram用户的調查，Meta的研究人員得出結論，對於大多數用户來説，社交媒體可能不會構成重大風險。但他們寫道，對於相當一部分已有心理健康問題的青少年來説，Instagram確實存在風險。

在《華爾街日報》引用的一份文件中，一位Instagram研究經理向同事解釋道：“青少年告訴我們，他們不喜歡在應用上花費這麼多時間，但感覺必須保持在線。”

該經理補充説，“他們經常感到‘上癮’，知道所看到的內容對他們的心理健康有害，但感覺無法控制自己。”

根據Meta的內部研究，這個問題在年輕女性中最為明顯。

《華爾街日報》文章引述的研究摘要中寫道：“32%的少女表示，當她們對身體形象感到不滿時，Instagram會讓她們感覺更糟。”研究人員指出，由於該平台推崇“高光時刻”的審美導向及對用户外形的聚焦，他們得出結論：“Instagram上的比較行為會改變年輕女性看待和描述自我的方式。”

Meta Platforms表示已推出多項功能以改善青少年心理健康。圖片來源：CARLOS BARRIA/REUTERS《華爾街日報》報道發佈後，Meta暫停了開發兒童版Instagram的計劃。但該公司反駁了相關危害説法，稱《華爾街日報》的報道具有誤導性，並指出在12個潛在心理健康問題中，少女們認為Instagram對其中11個問題有積極作用。

聯邦訴訟指控稱，面對《華爾街日報》的報道和豪根的指控，該公司向家長提供了虛假保證，並採取措施壓制內部研究人員。儘管訴訟文件中關於Meta涉嫌隱瞞的具體案例被編輯處理，但韋瑟在採訪中透露，這些措施包括解散內部研究團隊和限制員工訪問數據。他稱這些舉措是Meta為維護其最大化用户參與度的商業模式所做的努力。

週二的訴訟是在各州與Meta就潛在和解進行長期討論後提出的，和解協議原本要求該公司承認其產品被指控的風險，並限制某些設計功能——各州認定這些功能加劇了年輕用户現有的心理健康問題。

韋瑟表示談判破裂，因為Meta不願以減少強迫性使用的方式修改其產品。

“年輕人本可以安全、受保護地使用社交媒體。但這並未實現。相反，年輕人被推送的功能將他們引入黑暗深淵，”他説，“如果Meta能從承認我們所指出問題並致力於解決危害這一前提出發，我們隨時可以重啓談判。”

各州總檢察長正對Meta的社交媒體競爭對手進行類似調查，田納西州等目前正試圖強制TikTok在法庭上提交與青少年心理健康相關的內部記錄。尚不確定這些調查是否會引發訴訟。

聯繫傑夫·霍維茨請致信 [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0月25日印刷版，標題為《多州指控Meta危害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