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約翰遜與迪恩·菲利普斯步入歷史舞台 - 《華爾街日報》

坦白説：如果一週前有人讓你説出邁克·約翰遜和迪恩·菲利普斯的名字，你會怎麼回答？是納斯卡賽車二流車手組合？還是來自美國腹地的電台脱口秀二人組？

我自認為對政治還算痴迷，但哪怕七天前你給我看這兩人的照片，我可能都認不出來。或許像是高速公路旁廣告牌上那種律師形象，附帶一個遭遇魯莽司機事故時可撥打的1-800電話？

一週後的今天，這兩人卻戲劇性地站上了美國政治的最前線。

若發生雙重悲劇意外，其中一位將成為美國總統。而另一位，可能成為決定下屆大選結果的關鍵人物。

顯然，新任眾議院共和黨議長約翰遜遠比媒體刻畫的卡通反派形象更有趣複雜。這位來自路易斯安那州、擁護特朗普、揮舞着《舊約》、被貼上“推翻民主”標籤的年輕律師，竟認為美國存在系統性種族主義問題——這個認知源於他目睹收養的黑人兒子成長過程中遭遇的特殊挑戰。

與約翰遜先生一樣，菲利普斯先生也是國家政治舞台的新人。2016年唐納德·特朗普當選總統時，兩人都尚未進入眾議院。菲利普斯既不在總統繼任序列中，也不在國會領導層之列——恕我直言，近期內也不太可能躋身其中。

但他決定在明年民主黨總統初選中挑戰喬·拜登，這位明尼蘇達州國會議員由此被推向了聚光燈下，這一舉動可能對選舉產生不確定甚至戲劇性的影響。儘管兩位主要參選人存在明顯缺陷，美國卻仍不情願地朝着2020年大選重演的方向蹣跚前行，而菲利普斯的參選或將打破這種詭異的僵局。

儘管菲利普斯顯然懷有嚴肅的政治抱負，但他最恰當的定位或許是一匹"探路馬"。這個源自圍獵運動的術語，描述獵人用動物作掩護接近獵物的策略。在政治語境中，它指那些挑戰現任者或領跑者的冷門候選人，通過有效削弱對手為更有實力的競爭者鋪路。

1989年，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就曾遭遇安東尼·邁耶爵士這樣的“探路馬”——這位默默無聞的保守黨後座議員唯一作用，就是測試撒切爾執政十年後黨內的反叛意願。其超出預期的表現最終導致鐵娘子一年後黯然下台。

在美國，我們最接近"試探性候選人"的例子可能是1968年民主黨初選中尤金·麥卡錫的參選。當羅伯特·肯尼迪和喬治·麥戈文等更知名的候選人拒絕挑戰林登·約翰遜總統時，麥卡錫以反越戰綱領投入新罕布什爾州初選，其表現遠超預期幾乎擊敗現任總統，導致約翰遜兩週後退出競選。

拜登總統的"越戰"就是他的年齡問題——這一點比公開承認的民主黨人心裏更清楚。54歲的菲利普斯議員毫不掩飾要以此攻擊他的意圖。但他向民主黨同僚提出的更廣泛論點是：這位總統可能敗給捲土重來的特朗普——這個信息更具衝擊力。

距離大選還有一年，拜登的前景比落入活捉陷阱的狐狸更為黯淡。他的支持率勉強超過40%。選民繼續在經濟問題上給他低分，他們正確地認為：在其不到三年任期內近20%的物價漲幅，遠比單個季度5%的經濟增長更重要。

如今中東戰爭為拜登的選舉前景帶來了新的威脅。搖擺選民們看到世界正陷入混亂——至少部分原因在於總統的軟弱——並將之與四年前某些人想象中的"特朗普偉大和平時期"進行對比。

但這場戰爭還給總統帶來了另一個問題。民主黨內部哈馬斯派系突然崛起，加劇了風險：如果拜登對以色列採取正確立場，可能無法獲得左翼部分人士的諒解。隨着康奈爾·韋斯特忠實傳達現代學術界的觀點，怒斥"種族滅絕"，以及小羅伯特·肯尼迪激發國內每個陰謀論者的想象力，總統被小黨派候選人奪走關鍵選票的可能性極其嚴峻。

當誘餌完成使命後，真正的掠食者就會登場。未來幾個月，民主黨內部暗流湧動的聲音可能會愈發響亮。

眾議員迪恩·菲利普斯10月27日在康科德市提交新罕布什爾州民主黨總統初選選票申請後，與支持者握手。圖片來源：reba saldanha/Reuters刊載於2023年10月31日印刷版，標題為《邁克·約翰遜與迪恩·菲利普斯步入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