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經濟學不受待見——《華爾街日報》

喬·拜登回到了他的舒適區——至少對他個人而言如此，即便民主黨未必這麼認為。他正就最鍾愛的話題"拜登經濟學"發表演説。週一他力推美國鐵路公司的復興計劃，這本該是他連任的制勝法寶。但現實表明，拜登經濟學在政治上並不賣座。最新陰雲來自《紐約時報》/錫耶納學院的民調，顯示在五個關鍵搖擺州，拜登的支持率落後於那位"永久被告"唐納德·特朗普。

主流觀點（之所以主流是因為確有道理）將原因歸結為：拜登的年齡（這是對神經功能衰退的委婉説法）、持續發酵的通脹影響、高利率以及公眾的惡劣情緒。就職近三年後，仍有超70%民眾認為國家走在錯誤道路上。

這些分析大多未將拜登經濟政策列為其政治頹勢的原因，但我認為必須納入考量。

令白宮及其支持者深感挫敗的是，他們堅信民眾對國家方向的評判本應包含強勁的就業增長、低失業率、時薪上漲及通脹回落等數據。旺盛的消費力本應昭示民眾情緒良好，但現實卻截然相反。

喜劇演員羅德尼·丹傑菲爾德塑造的經典角色總在抱怨"我得不到尊重"。或許他的困境簡言之就是：這位總統就像羅德尼·丹傑菲爾德，是個永遠得不到尊重的窩囊廢。

但如果任由這種民主黨敍事佔據主導——即拜登在公眾中的政治困境純屬個人問題——這將使其政府政策免於為這屆總統任期的失敗擔責。尤其是"拜登經濟學"。

“拜登經濟學"的政治失敗絕非僅是拜登個人的挫折，而是一個重大歷史事件。

正如政府所宣稱的，這是自羅斯福新政以來最重要的聯邦支出計劃。拜登與民主黨主導的鉅額支出（時而得到共和黨支持）不僅規模空前，更重要的是它遵循了該黨向個人發放轉移支付、向企業提供補貼的標準模式——不過新特點是大部分補貼流向氣候倡議項目。

支出規模令人瞠目：除疫情初期直接發放的現金和擴大的失業救濟外，政府還向基礎設施、退伍軍人福利、兒童保育、食品券、奧巴馬醫改擴展、半導體生產以及《通脹削減法案》中約4000億美元的氣候項目注資。根據政府最新估算，還要加上約1270億美元的[學生貸款減免](https://student-debt cancellation)。

難道無人關注？

RealClearPolitics網站彙總的十項民調平均值顯示，拜登經濟工作認可度僅為38%。這遠非溝通不力或疫情後持續低迷所能解釋。

為了尋求解釋，我們求助於最權威的來源——拜登總統本人。去年六月在芝加哥，總統發表了一篇冗長的演講，定義並捍衞"拜登經濟學”。這是他首次引用本報社論版推廣這一術語，如今他已欣然接受。

拜登表示：“拜登經濟學的核心是從中產階級和底層向上構建經濟，而非自上而下。“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物——包括自由市場經濟理論——是"自上而下"構建的。或許山姆·班克曼-弗裏德的FTX交易所算一個。但現代民主黨主張的核心，被拜登稱為"明智投資"或"定向投資”。

奧巴馬執政期間，民主黨人極力用"投資"一詞替代公共支出。如今拜登及其政黨面臨的問題是：越來越多人（如果説曾經有人相信的話）不再認為公共支出是對他們自身的某種投資。

大多數美國人在實體經濟——即可量化盈虧的私營部門——為僱主也為自己工作。他們生活在當下的經濟現實中，而非進步派承諾的二十年後才能實現的烏托邦。當拜登宣稱"我們正在投資未來關鍵產業”——列舉電動汽車、電池和清潔能源時，選民為何要為此動容？汽車工人罷工的部分原因，就是他們認為電動電池汽車將取代現有工作崗位。

他談到"對清潔能源技術的投資"將"持續降低風力發電成本"。類似言論層出不窮。“你不會看到任何人再在美國新建燃煤電廠。“這些數十億美元的氣候項目向當前大部分在職勞動力傳遞了一個信號：你們很脆弱。至於那1270億美元的學生貸款減免，許多人確實視其為針對性投資——但受益者是別人。

通貨膨脹或許是個因素，但需要思考的是：拜登經濟學的政治失敗是否標誌着一個歷史轉折點？這些支出規模空前。但看起來，人們可能不再被民主黨傳統的轉移支付和定向施策策略所打動。在當今實體經濟中，人們希望對自己的資金去向有更大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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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3年11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拜登經濟學遭遇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