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馬薩諸塞州訴訟指控Meta就Instagram有害特性存在"欺騙行為"

訴訟文件顯示，許多曾公開淡化Instagram對年輕用户潛在危害嚴重性的高管，其實早已就此發出過警告。圖片來源：Niharika Kulkarni/Zuma PressMeta Platforms 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多次無視公司高層關於其旗艦社交媒體平台正在傷害年輕用户的警告，這是馬薩諸塞州提起的訴訟中披露的未經密封的指控。

根據訴訟，早在2019年，Meta負責創新事務的負責人就告訴扎克伯格，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他們的平台對用户幸福感的淨影響是負面的。大約在同一時間，包括Instagram負責人亞當·莫塞裏在內的多位高管都在推動公司禁止模仿整容手術的濾鏡，因為他們擔心這些濾鏡會損害女性和青少年的心理健康。

“來自傳播、營銷、政策部門以及近20位外部專家和學者的強烈建議是，我們應該通過這項政策，”根據訴訟中引用的一封內部電子郵件，Instagram當時的政策負責人卡琳娜·牛頓寫道。“我們討論的是積極鼓勵年輕女孩產生身體畸形恐懼症。”

馬薩諸塞州在訴訟中稱，扎克伯格否決了這一努力，取消了員工準備為該提案辯護的會議。根據訴訟，這位首席執行官表示，對這些濾鏡有明確的需求，並“錯誤地聲稱，他‘沒有看到任何數據’表明這些濾鏡是有害的。”

Meta發言人安迪·斯通表示，公司選擇限制那些推廣特定整容手術、極端減肥或膚色劇變效果的濾鏡。“我們明確標註濾鏡使用狀態，並在特效上線前主動審核其是否符合規定，“他在週三的郵件聲明中稱。針對馬薩諸塞州的指控，他更廣泛地駁斥稱這些主張毫無依據：“訴狀刻意摘錄精心挑選的文件片段，完全未能反映公司實際運營情況及決策全貌。”

根據40多位州總檢察長調查期間披露的內部文件顯示，儘管公司淡化產品安全風險，但扎克伯格的多名核心高管承認越來越多證據表明特定設計和用户功能存在危害。這些Meta高管曾力勸扎克伯格批准投入資源解決問題。

作為關鍵證據，總檢察長們援引了前員工弗朗西斯·豪根公開的Meta內部文件。豪根曾截取超2萬份關於產品潛在危害的研究記錄，這些文件正是《華爾街日報》2021年“Facebook檔案”系列報道的基礎。

該公司淡化了其研究人員關於產品對用户心理健康影響的警告，聲稱他們的研究不夠嚴謹，且《華爾街日報》獲得的文件是經過篩選的。但馬薩諸塞州解封的訴訟文件顯示，許多公開否認Instagram對年輕用户潛在危害嚴重性的高管，其實早已發出過警告。

根據馬薩諸塞州引用的內部郵件，2019年該公司研究主管戴維·金斯伯格告訴扎克伯格，越來越多的科學證據表明，他們的平台對用户幸福感的平均淨影響是負面的。金斯伯格還警告扎克伯格，公司在改善用户幸福感方面投入不足。

訴訟指控Meta Platforms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無視公司平台對年輕人造成傷害的警告。圖片來源：laure andrillon/Reuters訴狀稱，Meta的首席財務官否決了增加此類支出的提議。

根據訴訟，2021年夏天，Meta副總裁尼克·克萊格警告稱，公司在解決過度使用、騷擾以及自殺和自殘等問題上投入不足，稱Meta的努力“人手不足且零散”。

“扎克伯格數月來無視克萊格的請求，”馬薩諸塞州在訴狀中指控。

其他負責研究和公共事務的高管也提出了類似的請求。

訴狀顯示，在媒體大量報道Meta對青少年的負面影響後，Meta研究副總裁普拉蒂蒂·拉伊喬杜裏通過郵件向克萊格表示：“我更加確信我們需要在福祉方面取得更多進展。”

Instagram負責人莫塞裏也表達了類似擔憂。他在給高管同事艾米麗·道爾頓·史密斯的信中寫道：“我對此非常憂慮”，並指出他們雖持續討論該問題但進展甚微。史密斯對此表示認同，稱2022年未能為任何新的福祉計劃爭取到資金支持。

截至2021年11月，克萊格再次就此事向扎克伯格施壓，警告稱若想與"我們對外宣稱的應用程序福祉承諾"相匹配就必須增加投入。

訴狀指控稱：“Meta在這些問題上的欺騙行為從未停止”。

Meta財務總監再次否決提案，稱公司人員配置"過於緊張”。馬薩諸塞州在訴狀中指出，隨後數月Meta裁撤了逾百個專注安全與負責任產品設計的崗位。

Meta發言人斯通表示，公司持續投資於青少年安全與福祉工作。

他説：“我們擁有強大的核心團隊統籌全公司的青少年福祉事務，並建立了能快速高效實施跨應用改進的技術與團隊體系”。

聯繫記者喬治亞·韋爾斯請致信[email protected]，聯繫傑夫·霍維茨請致信[email protected]

本文發表於2023年11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訴訟指控扎克伯格隱瞞Meta對青少年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