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領導歷史性繞月飛行的弗蘭克·博爾曼去世，享年95歲 - 《華爾街日報》

弗蘭克·博爾曼，這位美國宇航員曾於1968年繞月飛行創造歷史，並在1970至1980年代擔任東方航空公司首席執行官期間經歷了更為顛簸的職業生涯，於週二在蒙大拿州比林斯逝世，享年95歲。

家族發言人吉姆·麥卡錫表示，博爾曼週二早晨在養老社區突發中風，隨後在比林斯診所被宣告死亡。

1968年12月，博爾曼指揮阿波羅8號任務，與隊友吉姆·洛弗爾和比爾·安德斯成為首批繞月飛行的人類。當飛船飛至月球背面時，博爾曼向地球發回無線電訊息：“阿波羅8號全體乘組在此道別，祝各位晚安、好運、聖誕快樂，願上帝保佑你們——美好地球上的每一個人。”

此次任務為1969年7月20日人類首次登月奠定了基礎。

美國宇航局1968年檔案照片顯示，阿波羅8號指令長弗蘭克·博爾曼上校與隊友吉姆·洛弗爾、比爾·安德斯正走向佛羅里達州肯尼迪航天中心發射台。圖片來源：美國宇航局/美聯社結束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職業生涯後，他加入東方航空並於1975年出任首席執行官。期間他推動了機隊現代化，但面臨廉價航空公司的激烈競爭，並與工會就成本問題展開鬥爭。持續虧損與勞資衝突最終導致東方航空於1986年被德州航空收購。

弗蘭克·弗雷德里克·博爾曼是獨生子，1928年3月14日出生於印第安納州加里市。他的父親埃德温·博爾曼經營一家汽車維修廠。由於小弗蘭克有呼吸道問題，醫生建議搬到更乾燥的氣候環境生活。1933年全家遷往亞利桑那州圖森市，埃德温在那裏經營美孚加油站。母親瑪喬麗·博爾曼則通過收留寄宿生來貼補微薄的家用。

據麗莎·喬根森2022年傳記《月球遠端》記載，博爾曼5歲時全家前往俄亥俄州旅行，父親花費5美元讓兩人共乘一架雙翼飛機，這是他人生首次飛行。少年時期他用木頭製作飛機模型，十幾歲開始學習飛行課程，15歲便考取飛行員執照。

在高中橄欖球隊中，當首發四分衞受傷時，他被提拔接替該位置。

他的職業目標早已明確：成為戰鬥機飛行員。高中畢業後，他考入西點軍校並以優異成績畢業，隨後被空軍選派接受飛行訓練。期間他與高中戀人蘇珊·巴格比結為夫妻。

就在即將赴朝鮮戰場服役前夕，他在一次飛行中耳膜破裂。醫生斷言他永遠無法再飛行。當海軍用船隻將他送往菲律賓克拉克空軍基地時，博爾曼堅持要求復飛，最終證明受損的耳膜仍具備適航條件。

當空軍命令他返校深造時，他雖不情願但仍暫時告別了噴氣式戰鬥機飛行。他在加州理工學院取得航空工程碩士學位後，被分配至西點軍校任教。

他渴望參與美蘇太空競賽。1962年，美國宇航局選拔他成為宇航員，由此開啓了他的航天飛行訓練生涯。

1965年執行"雙子座7號"任務期間，他在環繞地球軌道上度過了14天，這項任務旨在測試人類在狹小太空艙中長期生存的能力。他隨身攜帶的少數物品中有一本馬克·吐温的《苦行記》。

1967年卡納維拉爾角一次測試中發生的火災導致三名宇航員喪生，宇航員面臨的極端風險由此凸顯。伯爾曼參與了事故調查委員會，並在國會聽證會上作證。當政客們不斷質詢時，他一度憤然要求"停止這場政治迫害"，以便宇航局能繼續推進太空計劃。

在"阿波羅8號"任務——這個登月計劃的關鍵步驟——籌備期間，任務規劃者們對可能重演的災難憂心忡忡。“風險當然存在，“伯爾曼對記者表示，“但如果我們堅信這項事業的價值，就應當接受這些風險。”

平安夜那天，三位宇航員在繞月軌道上向地球觀眾朗誦了《創世紀》經文。伯爾曼凝視着人類從未目睹過的月球背面，這樣描述月表景觀：“就我個人感受，那裏看起來黑暗而孤寂，廣袤無垠卻空無一物，絕非適宜居住之地。”

發射147小時後，返回艙在太平洋濺落。伯爾曼將這次任務的成功稱為奇蹟。

“我最擔心的是機組人員會搞砸，“他在2018年接受美國國家公共電台採訪時説，“我希望我們完美執行每個環節。”

作為太空探索的英雄，他前往歐洲執行友好訪問任務，並參與瞭解放越南美國戰俘的努力。

1968年12月阿波羅8號機組人員，從左至右：弗蘭克·博爾曼、比爾·安德斯和吉姆·洛弗爾。圖片來源：美聯社1970年，他接受邀請出任東方航空公司高管，並快速晉升至該航司最高職位。部分員工質疑其執掌航空公司的資質，戲稱他為"月球人”。1972年12月，東方航空一架客機在佛羅里達大沼澤地墜毀後，他火速趕往現場參與救援行動，由此贏得信任。

擔任首席執行官期間，他竭力尋求降低成本與贏得工會支持的方法。投資新機型雖令客户滿意，卻因舉債過度招致華爾街批評。隨着航空票價管制解除，東方航空等高成本航司面臨廉價航空初創企業的激烈競爭，導致鉅額虧損。

博爾曼未能實現可能挽救東方航空的勞資和解。“我認為美國勞工運動整體上並未清醒認識到自身也是競爭格局的一部分，“航司被收購後他表示，“我們不得不連哄帶勸，有時甚至威脅。但這種手段終究難以持久。”

退休後，他先後居住於新墨西哥州和蒙大拿州，醉心於修復並駕駛老式飛機。

近年來，他悉心照料被診斷患有阿爾茨海默氏症的妻子。她於2021年去世。他的在世親屬包括兩個兒子弗雷德里克和埃德温、四個孫輩和六個曾孫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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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與補充説明人類首次登月發生在1969年7月20日。本文早期版本將日期誤寫為1969年7月24日。文章前版圖片説明中比爾·安德斯與吉姆·洛威爾的名字標註有誤。（已於11月9日修正）

本文刊發於2023年11月10日印刷版，標題為《宇航員領導歷史性繞月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