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ok》：從1960年代科幻小説到埃隆·馬斯克的新人工智能——《華爾街日報》

插圖：James Yang語言學家兼詞典編纂者Ben Zimmer解析新聞中詞彙的起源。閲讀往期專欄請點擊此處。

上週末，埃隆·馬斯克宣佈其人工智能初創公司xAI將推出一款名為Grok的聊天機器人，它“帶點小機智”且“有叛逆傾向”。馬斯克解釋稱，Grok的設計靈感源自《銀河系漫遊指南》——幽默作家道格拉斯·亞當斯為其1979年同名經典小説虛構的星際旅行毒舌指南。

不過，這個聊天機器人名字的起源完全來自另一部科幻作品。動詞“Grok”意為“深刻或直覺地理解”，由羅伯特·海因萊因在其1961年小説《異鄉異客》中首創。海因萊因的故事講述了一個在火星出生並長大的人類成年後被帶到地球，並展現出心靈感應能力。

馬斯克長期痴迷火星，為此創立了SpaceX公司，明確以殖民這顆紅色星球為目標，他顯然知曉海因萊因這部里程碑作品。在社交媒體平台X上，馬斯克發佈了《異鄉異客》的書名，未作更多説明。（馬斯克去年收購前稱為Twitter的X平台，據發佈聲明稱將為Grok提供“即時世界知識”，馬斯克計劃向X的Premium+訂閲用户開放該聊天機器人。）

馬斯克將海因萊因的術語“grok”用於其人工智能企業，這只是這個源自科幻世界的、最成功的詞彙之一——“grok”——長期故事中的最新篇章。

當海因萊因寫下《異鄉異客》時，他遠非科幻領域中第一個發明這種跨越星球詞彙的作家。威廉·坦恩在其1949年的短篇小説《金星與七性別》中，創造了一個與火星語“grok”有些相似的金星詞彙“griggo”。這個詞被描述為金星原住民普盧克人的基本感官之一，在坦恩的故事中也被用作動詞，例如“我griggo了他的不耐煩”。當坦恩的故事後來被收入選集時，他回憶曾問海因萊因“grok”是否受到“griggo”的啓發，海因萊因回答：“有可能，非常有可能。”

“Grok”在《異鄉異客》中隨處可見，在文本中出現了數十次，包括“grokked”、“grokking”和“ungrokkable”等形式（例如“海洋的ungrokkable浩瀚”）。這個詞甚至出現在1968年平裝再版的封面插圖中，連接了一男一女的思想。在小説中，主角瓦倫丁·邁克爾·史密斯用火星語“grok”表示“喝”，但通過與他人共飲一杯水，史密斯建立了深刻的心靈聯繫。因此，“grok”被解釋為具有更深層次的含義，“理解得如此透徹，以至於觀察者成為被觀察者的一部分”。

科幻迷們迅速接納了海因萊因創造的這個詞彙，甚至將其應用於其他虛構世界。1968年出版的《星際迷航製作實錄》記載，在斯波克先生（原版電視劇中由倫納德·尼莫伊飾演的半瓦肯科學官）的粉絲羣體中，“我理解斯波克"的徽章極為流行。

“Grok"一詞同樣滲入了1960年代的反文化圈。正如湯姆·沃爾夫在《電子酷愛酸測試》中記載的，作家肯·克西——一個名為"快樂搗蛋鬼"的藥物文化團體的領袖——從海因萊因的作品中獲得靈感，常説出諸如"理解這些時髦的搗蛋鬼"之類的話。

但"grok"也在更極客的亞文化羣體中受到青睞，特別是在計算機程序員和黑客之間。1983年由一羣計算機科學家出版的《黑客詞典》中，將"grok"定義為：“理解，通常是全局性的；特別是理解做出改變的所有隱含意義和後果。“對於馬斯克而言，“grok"的黑客淵源可能尤為重要，不過Grok聊天機器人是否真能理解其人類對話者，或許仍是個更適合留給科幻小説的問題。

本文曾以《1960年代科幻造詞獲得AI同名者》為題發表於2023年11月11日印刷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