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的新道德準則 - 《華爾街日報》

最高法院於週一頒佈了一套行為準則，由九位大法官共同簽署。從內容實質看，該準則很大程度上是對既有原則的重申。但若羅伯茨首席大法官期望藉此平息針對最高法院的黨派攻擊，這個政治賭注很可能落空。批評者們已指責該準則力度不足，並將其視為大法官們將屈服於政治壓力的證據。

該行為準則的首要價值在於將最高法院置於憲法確立的恰當定位——作為與政府其他部門平起平坐的司法分支頂點。參議員謝爾登·懷特豪斯等民主黨人企圖讓國會向高等法院強加繁瑣的"道德"程序。根據其提案，針對大法官的公開"投訴"將由下級法院法官調查，迴避請求也不再由大法官自行決定。

這種干預將侵蝕司法獨立，可能使每起重大案件演變為迴避拉鋸戰，並違背歷史傳統。正如新準則所重申，大法官可能因"爭議事項涉及經濟利益"或近親屬（“三代以內血親”）作為案件當事人、證人或律師等合理原因迴避。

但準則特別強調：“在無明確迴避事由時，應秉持大法官公正無私的推定，其有義務繼續履職。“注意"義務"這一憲法性表述——不同於可替換審判人員的下級法院，九人制最高法院若設置寬鬆迴避標準，可能導致法定人數不足而改變判決結果，進而誘發當事人策略性申請回避。

同樣具有指導意義的是，行為準則明確規定提交法庭之友簡報不能作為取消資格的理由。這一直是謝爾登·懷特豪斯推動法官迴避的另一個執着議題。

該準則還制定了關於大法官何時可以"參與司法外活動"的標準——在處理法律議題、律師協會及教育或法律相關團體時，這些標準恰當地保持了寬泛尺度。但準則禁止大法官在政治集會、商業推廣或"籌款活動"中發言。

這份附帶註釋的行為準則共15頁，詳細規定了如何界定"第三級親屬關係"等細則，以及大法官有償教授法律課程時需由何人審批。最高法院在序言聲明中指出，缺乏成文準則導致公眾對其慣例產生誤解：“為消除這種誤解，我們頒佈本準則，其內容基本是對我們長期遵循的行為原則的成文化編纂。”

真正的誤解在於認為批評者是出於善意。儘管近月來媒體大肆報道哪位大法官與哪位富豪朋友度假，但這些人士並未在最高法院涉及案件，也無人能舉證存在實際利益衝突或違反迴避標準的案例。

準則要求每位大法官應避免"有損司法尊嚴的司法外活動"或"影響公眾對法官公正性認知的行為”。問題在於懷特豪斯先生是個陰謀論者，他聲稱保守派大法官的朋友們實則是"企圖將最高法院變成右翼億萬富翁工具的人”。

在週一發佈到社交媒體的一段視頻中，懷特豪斯先生聽起來興高采烈。“好吧，第一步已經完成：最高法院終於承認它需要有一套道德準則，”他説，然後辯稱該準則需要執行。“有沒有地方可以投訴大法官？”他問道。“最後我們會得到一份公開報告嗎？”

如果首席大法官在最高法院推動了這一道德準則的制定過程，那麼他可能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是一位精明的政治家。大法官們非但沒有結束對最高法院的黨派攻擊，反而可能火上澆油。

照片：凱文·沃姆/路透社刊登於2023年11月14日的印刷版，標題為《最高法院的新道德準則》。